紫軒手中掙脫,食指揉著太陽穴,自語道:“我一定是聽錯了。”
炎紫軒又大力抱著我,語氣急促而卑微:“丫頭,不要再折磨我了,我親口說了,你怎麼還不信,難道真得讓我把心掏出來讓你瞧瞧不成?即便你瞧見了這顆心,也是破碎不堪的。”炎紫軒重重嘆了口氣,緊緊地抱著我,我被這突如其來的糾葛唬得一時半會反映不過來,只能任由他這般抱著,他放慢了語速,緩緩道,“我真真後悔一開始把你送到侯府,沒留到自己身邊,便錯過了和你相處的最佳機會。從與你初識,到千方百計把你留在身邊,再到我深深陷溺,我的心就從未好受過。”他頓了頓,繼續道,“當我看著初到侯府的你立於荷塘旁抹眼淚,我知你有心事,看著那悽清哀怨的畫面,我的心便由不得心疼……當我看著你一身水藍練功服手握寶劍和翎飛站在一起,我的心便由不得嫉妒,是啊,你和翎飛如此相稱……我不慎將你刺傷,卻只能眼睜睜看你昏迷,我想天天陪你守你,可畢竟你是侯府的丫頭,翎飛能隨意出入你的閨閣,我不能。猶記得我初帶你去侯府,你看那街旁的糖葫蘆時渴盼的眼神,也只能告訴翎飛你喜那心狀的,這樣你喝藥也少受點苦,我的心又由不得為你著急……當我看著你練劍時與翎飛的親暱動作,趕鬧市時和翎飛相牽而伴,若戀人一般,我的心又由不得難過……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做了一件傻事,便拉著你進僻巷吻你,可是你左一個‘翎飛’,右一個‘翎飛’,我巴巴地聽著,心都碎了百千次了。”炎紫軒說到這,停了下來,美瞳中滿是悲傷悽婉之色。
由不得心疼,由不得嫉妒,由不得著急,由不得難過,這就是炎紫軒遇到我之後對我的心嗎?我輕輕地說:“師傅,別說了……”
他低下頭靜靜看了我好一陣,道:“我要說,我要讓你知道我的心,我沒騙你。”他頓了頓,繼續道,“從那時起,我便什麼都顧不得,我要將你要回來,是命令,是請求,我都要向翎飛將你要回來。沒想到,我們的對話你統統聽到了,看著你盛怒的表情,我便知你的心裡未必裝著翎飛,也知你真與尋常女子不同,不能把你當做布娃娃。你出逃後,翎飛明裡懸賞搜尋,我暗中差人找你。其實我早知你在上官家,翎飛與上官家千金有婚約,你是必會回來的,只是我的心又開始由不得對你好奇,你到底是怎樣的人,和誰都能相處地熟稔,逃離了侯府照樣過上衣食無憂的生活,還怡怡自樂。”炎紫軒低下頭看我,指尖輕彈我的額頭,唇角勾起一抹絕色笑容,彷彿忘記了方才還沉浸在哀怨之中,“翎飛大婚那晚,我偶知你會彈古箏,那悽清哀怨的琴鳴引得我不顧禮數悄然進閣。你在傷心,你在為誰傷心?翎飛嗎?那一瞬,我的心又經歷了心疼,嫉妒,著急,難過,好奇……若你真心裡有他,便嫁他吧,翎飛也是真心對你,他會照顧好你,我也真心祝福你們。可你又偏不嫁,難道你心裡還有別人,或是來這還有其他目的?自你進宮,翎飛遠疆征戰,我越發生疑,”炎紫軒鬆開雙臂抓著我的雙肩,眼底又浮現出那縷我熟知的疑慮,“我便差人去鎮州搜查姓墨的人家。七戶姓墨,未有一戶女兒家叫墨汶嫣,而且,蕭何帶領的部下並未屠城,相反,那裡的百姓深受官宦壓迫,反而擁戴蕭何起義……還有,宛因也查到起義軍副將無女人。可我擄走蕭何那晚,你分明就軍營中。我一直不解,後來我想起帶你去密室見蕭何,蕭何見你那般反常行為,還說‘你對得起蕭爺麼?爺疼你寵你,最愛的寶劍給了你。……’,他口中的蕭爺定不是蕭統,哪有兄長稱弟弟為‘爺’,那這蕭爺指的就是自己了。我便猜到……”炎紫軒悲慟萬分,唇角抽動。
他猜到什麼了,聰明如斯,必是知道了我的真實身份了?想起以前他隱瞞我太子妃的事,我都哀痛不已,我這次騙了他那麼久,他會怎麼想?“我瞞了你,你恨不恨我?”我不由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