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透過指尖看見炎紫軒果然皺起了劍眉,慌張起來:“丫頭,莫哭,是我不好,不戲弄你了,這就讓小馬子再打盆水,為你洗乾淨,我好好為你畫眉,一定把你畫成天仙一樣。”他拿開我捂在臉上的手,我朝他嘻嘻一笑,迅速拿起他方才放下的黛筆,在他斂墨狹長的鳳目上畫裡一圈。炎紫軒還沉浸在自責之中,一時間還未回過神,我又在他色淡如水的薄唇上方畫了兩撇山羊鬍。當他漸漸反應過來時,額頭上又多了一個“王”字。我忙丟下筆,跑到一邊自顧捧腹大笑。“師傅,這再美的人,經我的‘妙筆’,也能變成無鹽了。”
我笑眼芊芊望著炎紫軒對著鏡臺看了看,也笑了起來。正當我無力之時,炎紫軒執起我丟下的黛筆,踏步流星到我跟前,一手握著我的兩隻手腕反扳到身後,一手又在我臉上亂畫一通,我越是躲避,那筆鋒在我臉上畫得越多。就這般,我和炎紫軒互相在對方臉上作畫,鬧了有半個時辰,二人邊笑邊畫,都沒了力氣。炎紫軒便又吩咐小馬子打來洗臉水,小馬子方進來,也忍不住笑意,必是他見我這般潦倒相貌也不足為奇,可一向正經倨傲的主子怎得也這般窘迫胡鬧。
“師傅,不要胡鬧了,好好為我整容。”洗過臉,我正色道。
“整,整容。”炎紫軒到現在還未接受我常說古怪的詞藻的舉動,“你指的可是儀容?”說罷,便為我細細的描眉畫眼,半晌,他收了筆,示意我可照鏡子了。
“師傅,這是我麼?”我捧著臉尖叫,“明明是我,可又比我好看許多?”
鏡中的炎紫軒,微微一笑:“丫頭,本來就很好看。”
“師傅,你化妝的技術太高了。”我朝著炎紫軒豎起大拇指,咧嘴笑。
“碰”門被推開,一群嬤嬤,宮女湧了進來,打斷了我和炎紫軒的對話。那一群嬤嬤宮女走到我和他跟前,整齊列為兩列,俯首跪下,其中為首的嬤嬤說:“啟稟殿下,按皇室祖規,冊封禮之際,太子及良娣要焚香沐浴,齋戒三日,奴婢們現要為良娣沐浴,望殿下恩准。”
“準。”炎紫軒正色道,旋即望向我邪魅一笑,湊到我耳根耳語,“齋戒三日,這個叫‘小彘’的丫頭,會不會餓壞呀。”
呀,炎紫軒怎麼什麼時候都不忘譏誚諷刺我,我輕哼一聲,翻了個白眼,便被那些嬤嬤宮女簇擁著離開了汶音齋。穿過幾個園子,在一幽僻之處,立著“簌浴香”的二層閣樓。那為首的嬤嬤徑自帶我進去,方一進門,頓覺香氣撲鼻,繞過層層屏風,霧氣越來越重,氤氳繚繞。“為良娣沐浴。”一聲令下,幾個著輕紗的宮女便為我寬衣解帶,我一時不自在起來,一是從未讓人這般伺候過,二是當著這麼多人面袒胸露懷,雖然都是女人,但還是有些許羞赧。我被那幾個宮女脫了個精光,便趕忙跳到浴池,鑽入水中。啊,這麼大的水池,水溫不冷不熱恰到好處,比在木桶裡洗浴不知舒服多少倍。
舒服歸舒服,可是那嬤嬤硬要讓我在水池裡泡了一個時辰,待我出浴之後,面板微皺,我心想若再呆久一點,必變成一隻白色的沙皮狗。宮女替我係著浴袍上的腰帶,我看著滿面嚴肅之色的嬤嬤問道:“嬤嬤,貴姓?”
“回良娣,奴婢不敢再良娣面前稱‘貴’,奴婢小姓‘容’。”那嬤嬤不卑不亢地說。
容,容嬤嬤,我心下慘叫,一併想起了《還珠格格》的容嬤嬤,我心裡“阿彌陀佛”念個不停,佛祖保佑我,望此容嬤嬤不要和彼容嬤嬤一般毒辣啊。
“午膳時分已到,奴婢已差人在汶音齋設宴,良娣再此歇息片刻,便可隨奴婢去用膳。”
我一聽“設宴”,不自覺地嚥了口水,早上光顧著和炎紫軒鬧,未吃早飯,現在真是餓得緊,便說:“容嬤嬤,不打緊,我不用歇息了,現在便可去汶音齋了。”容嬤嬤回頭看我一眼,其實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