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面中段,框架是頂級白松,經過精雕細鏤的亭臺樓閣略隱略現於名山大川。 略一撩弦,音色古樸。上官汶燁看我撫著箏痴痴的樣子,便問:“妹妹可會?”
我搖搖頭,羞赧地說:“我一粗糙之人怎會彈古箏?”
一旁的玉兒趕忙插嘴:“小姐,她不會彈琴不打緊,但她會武功啊。剛還讓我給她覓個劈柴的活做呢。”
我正要開口,便聽見幾人的腳步之聲,循聲望去,見一婆子掀起了珠簾進來,後面跟著一個婦人和一個丫鬟。那婦人穿著大朵牡丹雲煙衫,搖曳及地,身披金絲紅霞羅,無不顯示著富貴和威嚴。“娘您來了,我還說馬上帶著汶嫣妹妹去看您哪!”上官汶燁的語氣中充滿著嬌氣。
“你爹差人給你買了這把古箏,娘想聽聽閨女的琴音,便等不及自己來了。”婦人全然不在意我這個陌生人的存在,只管和自己的女兒說話。
“我剛從您那回來便瞧見了這把箏,試了試,卻是好箏,我這就給娘彈一曲。”上官汶燁忽而對玉兒說,“玉兒,給我娘倒茶。”她宛若仙子一般翩翩落座,玉指輕攏琴絃,一連串波浪之音緩緩而發,似小溪水潺潺,如秋風語瑟瑟,琴聲委婉沁心,珍珠落盤,叮咚有致,朱唇微啟,便唱:
紅塵如夢,
舊事已空,
望眼欲穿望斷多少塵風。
繁華落盡處,
便是我歸途。
只願君心似我心,
伴我朝朝暮暮。
春華春月春風裡,
獨留我淚眼無數。
秋夜秋雨秋散去,
情緣未了君何顧?
末尾,餘音輕顫,我呆呆地望著上官汶燁緊按琴絃的玉手,竟不自覺的流下了眼淚。這是何等悲涼的曲子,腦中便浮現一婉約清麗女子扶著依柳望著自己心愛的人漸行漸遠,卻不能開口訴說情愫,唯有暗自垂淚。此時,婦人也微顫著音,滿目微紅道:“燁兒,你莫要再唱這首曲子,為難你了,十八有餘,還待字閨中,只是你那未來的夫君……”
我聽著這番話語思忖著,按說在古代十八歲的女子確實已過了婚嫁的年齡,聽玉兒說上官汶燁也是有未來的夫婿,那為何她還待字閨中?是他未來夫婿的原因?
婦人拉起上官汶燁的手說:“娘知道打你第一次見侯爺,便心思不在別處,苦了我的閨女啊,你放心,你爹今一早便去侯府又提此事了,畢竟你倆是指腹為婚,事情不會拖太久的。”
上官汶燁眼睛一亮,透著喜悅,雙頰微微泛紅:“真的?”
婦人露出慈愛的表情:“燁兒啊,這還有假,你的終身大事啊!只是娘擔心你這麼善良,遭人欺負……”婦人嘆了口氣,“你不出門,不知道罷了。聽說潘侯爺身邊的一位丫鬟不見了,他不惜重金差各路人馬找尋這個丫鬟,已是鬧得滿城風雨。”
潘侯爺?我心裡一緊,呼吸也變得不順暢。我輕戳了旁邊的玉兒,微聲:“這京城有幾個姓潘的侯爺啊?”
“京城就一個姓潘的侯爺,潘翎飛啊,他統領的潘家軍訓練有素,驍勇善戰,鎮守西關,被皇帝封為鎮西大將軍哪。”玉兒不改以往放肆的笑聲,唬得我連連噓聲讓她小聲點。
婦人聽見我倆嘀咕,怒目而視,上官汶燁趕緊拉著我的手走到婦人面前:“娘,這就是方才我說的墨汶嫣姑娘。”我連忙作揖行禮道,“夫人好。”
上官夫人只輕瞟了我一眼,對她女兒說:“燁兒,我知你從小心地善良,救起過很多家的女兒。你每次給人家點銀兩打發回家就好了,為何偏偏帶到家裡啊?”看來我這不明之人果然使人生疑啊,我也不敢造次,只是垂著眼瞼,站在那裡。
“娘……”上官汶燁嗲聲,“你知我從小一人長大,孤獨之處自不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