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元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咬了咬牙,開口問道:“閣下若要我投降,打算讓我做什麼?是打算讓我為閣下效力,還是讓我做一些低微的職位來羞辱我?”
“為什麼要羞辱你?我沒這個習慣。”
蘇詠霖笑著搖了搖頭:“你是金國兵部尚書,對金國軍隊的瞭解一定非常深入,且有統兵之能,腦袋也算靈敏,差點就從我手裡逃出去了。
我有意讓你領兵,不過你剛剛投降,不能服眾,所以還不能讓你帶兵,你就在我身邊為我參贊軍事,提供建議,你覺得如何?”
蘇詠霖摸著下巴看著耶律元宜。
耶律元宜想了想,覺得這也是一個非常妥善的考慮結果,足以證明蘇詠霖招降他的真意,而不是為了羞辱他,於是耶律元宜下定了決心。
“耶律元宜,願為蘇將軍效力,只一息尚存,必不叫那完顏亮好過!”
耶律元宜在蘇詠霖面前低下頭。
因為身體被綁縛著,不能叩首,就只能低著頭。
蘇詠霖哈哈大笑,很是高興,立刻命令左右為他鬆綁,把他扶了起來,握著他的手。
“先是東平府尹,又是兵部尚書,你們都投靠於我,足以證明金國這尊外強中乾的巨人殼子,怕也是走到盡頭了,哈哈哈哈!”
耶律元宜跟著笑了一下,心中多少有些唏噓。
雖然蘇詠霖答應不把他投降的事情對外公佈,但是戰敗的結局已然不能改變。
一想到妻子和兩個兒子要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他就覺得有點對不住他們。
但是事已至此,這一切都無法改變了。
耶律元宜把心中的不忍壓制住了。
妻子可以再娶,兒子可以再生,只要自己還活著,只要還能立下軍功,得到蘇詠霖的賞識,那他隨時隨地都能再創造一個家。
擁有更多的女人,生更多的孩子。
而且真要說起來,不怪蘇詠霖,也不怪自己,戰場爭鋒互有勝負,本就是難以避免的事情,誰勝誰敗那也是天註定,人力難為。
但是這一仗本來可以不用打,就算一定要打,也不需要作為兵部尚書的自己親自去打。
所以要怪,就要怪那個奪了自己完顏姓氏還要逼著自己南下打仗的狗皇帝完顏亮。
一手把自己和自己的家人送上死路的狗皇帝!!
我絕對不讓你好過!
耶律元宜心中對完顏亮的恨意終於不受壓制的迸發出來了。
夾雜著痛苦、失落、自卑的恨意,爆發了。
所以在蘇詠霖帶著耶律元宜回到河間府的路上,耶律元宜就把自己所知道的關於金國的一系列軍事準備和軍事現狀告訴了蘇詠霖,讓蘇詠霖對金國的軍事現狀乃至於政治現狀都有了很多瞭解。
“三路出擊?”
耶律元宜點了點頭,開口道:“三路出擊,一路是完顏亮所率領的主力,一路是河東南路、北路兵馬都總管完顏毅英,一路是南京留守孔彥舟,完顏亮從中都南下,正面進攻,主攻河間府方向。
完顏毅英從河東出擊,主攻方向乃真定府,完顏亮打算戰端一開,就迅速收復河間府和真定府,把將軍在河北的根基連根拔起,至於孔彥舟,只是讓他在山東襲擾,並不作為主力。”
蘇詠霖緩緩點頭。
“如此說來,孔彥舟只是負責襲擾我後方,不負責主攻,主攻乃是完顏亮和完顏毅英兩路……這個完顏毅英是何許人也?”
“完顏毅英我也不是很熟悉,只知道他有宿將、名將之稱,當年金宋戰事,他立下過很多功勞,一直都在擔任軍職,經驗豐富,絕非尋常人可以比較,將軍需要謹慎對待此人。”
“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