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謀一進退之階,儘量爭取彼輩支援,使夏務之法能早日用於匈奴……”
聽著句犁湖的話,陽罔與狐鹿涉都是不可思議的看著他。
“居然是這樣的想法……”陽罔在心裡感慨:“句犁湖果然不愧有我中國血統……”
但此事,絕對不能讓句犁湖做成!
不然的話,匈奴人就可以用西域和康居、大夏等國的損失來收買自己內部的貴族,並且徹底貫徹改革、變法。
那樣的話,匈奴的改革就很有可能成功!
這樣想著,陽罔就拜道:“單于所言繆矣!”
“臣曾聞當代法家大賢張先生道:吾從未聞列國變法有不流血而成功者……”
“故商君變法於秦,原木立信,然後刑秦太傅以罰太子,殺貴族大臣不計其數,宰割萬民性命,終於變法成功!”
“吳子變法於楚亦然,皆是先除內舊之臣,去舊迎新,方能圖強!”
“至於漢室,當今皇帝即位之初,便嚴斥舊臣張歐,用周亞夫為相,殺四王,囚齊王,流放淮南王;自元德以來,大案十餘起,兩千石、列侯以上牽連者數以百計,死者屍骨阡陌連野,流血漂櫓,故漢能革新舊弊,中興大業……”
“如今單于心懷仁慈,以為能與老舊之臣妥協,殊不知,此乃變法之大忌!”
“俗諺曰:魚與熊掌不可兼得!單于若立志革新匈奴之弊,變法圖強,則噹噹機立斷,與老舊切割,用圖強之法,變舊有之序,造萬世不移之基業!”
陽罔越說越激動,說道最後,他匍匐身子,拜道:“且夫,單于不見商君、吳子之下場乎?若翌日單于不幸百年之後,而獨留臣於世,舊臣等安能放過臣?”
“屆時,臣若幸運,還可如商君,雖身死然法留,萬一不幸如吳子,身死法滅,匈奴再回舊日,單于心血一朝盡喪……”
“故臣以為,單于若願變法圖強,再造匈奴盛世,便當當機立斷,斬摺合馬以謝天下,再於此碲林之會,老舊不服貴族聚集之際,約群臣、號諸部,申明變法之決心,下變法之決斷,凡有不從,盡皆以法殺之、囚之……”
“如此,法既立而國能安!”說到這裡,陽罔就深深的拜下去。
句犁湖與狐鹿涉則都是聽得面面相覷,心動不已。
陽罔的話說到了他們的心裡去了。
變法學習漢朝,全面推動漢化改革。句犁湖與狐鹿涉天天講,年年講。
但除了他們的嫡系和部分開明貴族外,其他人都跟聾子一樣,裝作沒有聽見。
某些老資格的部族首領,甚至直接拒絕了單于庭的一切變法要求。
他們在薩滿祭司和其他貴族支援下,頑固的抗拒著所有新事物。
句犁湖有時候,真是恨不得提刀砍了他們。
但……
句犁湖一直擔心,因此破壞匈奴的團結。
軍臣時代,給匈奴留下了太多太多不好的東西。
單于帶頭玩政變也就算了,更可怕的是,他還喜怒無常,剛愎自用,終於使得匈奴步入今日的困境。
不僅僅丟了河間地,連幕南也丟了,連王庭也丟了。
冒頓大單于在地下哭泣,老上單于在墳墓裡打滾。
匈奴人百年辛苦,一朝盡喪!
而如今,聽著陽罔的話,他也覺得很有道理。
變法哪有不殺人的?
或許自己真的可以這樣做?
他看了看狐鹿涉,他需要知道自己的這個忠實盟友的意見。
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節 流血的單于庭(4)
狐鹿涉自然是支援夏務運動的,而且是不惜一切的支援!
馬邑之戰、高闕之戰與燕薊之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