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阿泰負傷的神情,他離去後,似乎只有在那一直站著,那冰天雪地的冷,才能阻止我心裡要溢位的悲哀。
李世民神色稍緩,對我溫聲道:“明空,沒事的,你再睡一覺,就會好受許多了。你要快點好起來,還要為朕分憂呢?”
我環視四周,原來是在泰和殿,御書房隔壁皇上休憩的偏殿,我問:“自從昨夜我就一直睡在這麼?”
李世民笑笑:“嗯,還說呢,自己在雪地裡受了涼,也不說也不注意,非要等在御書房裡昏睡了過去,朕傳了太醫才知道。身子好,也不是這麼個折騰法的,是不是?”
高德順在一旁道:“娘娘,您可不知道,皇上昨兒嚇得抱著您就撇下一殿的大臣進側殿宣太醫了。您可千萬保重身體,不然那跟皇上自個兒病著似的……”
“多話!”李世民笑罵。
我虛弱地笑笑道:“新蘭,我想喝點水……”想起夢裡的情景還是心悸不已,李世民的眼神,南英的處境,還有阿泰的話……捨棄的只有他嗎?
新蘭趕緊去倒水,眼神頗有些無奈,水端到眼前,李世民忙接過,拿著水杯餵我,我掙不過只好就著他的手喝了起來。他這幾日格外的忙,只好把我安置在書房的偏殿,好親自照看。
我看他神色疲憊,用手撫著他的眉間,問道:“子衿,你是不是昨夜都沒睡?是不是我搶了你的床?”
“呵呵,”他神色極其溫柔,笑,說道:“你這個丫頭,病還沒好,就來管我,還都會逗趣了,我看是沒什麼大礙的。”
我點點頭,“嗯,不過發個燒,多喝些水,發個汗,睡幾覺就沒事了,你不要擔心我。倒是你自個兒,政事一忙起來,便什麼也不顧了,讓我怎麼放心?”
他抓著我碰觸他眉頭的手道:“你不放心才好,你怎麼知道我不是趁你在故意裝得很忙很累,好叫你心疼的?”新蘭在一旁偷笑,高德順也是低了頭。
我無奈道:“一點樣子都沒有,你不用說這些話讓我放心,你確實太累了。我迷濛間似乎聽到,高昌國怎樣怎樣。是出了什麼大事麼?”
李世民神色有些肅穆,道:“你還病著,等你稍微恢復了我再跟你說,出不了什麼大事,只是……可能要打仗了。”
“啊?”我低聲叫,遂說道:“那你剛才在議事麼?還有大臣在等你嗎?”
他點點頭。我忙說:“我又沒事,你快回去吧,不然回頭有人要參奏我奸妃誤國了。”他忍不住笑出來:“就你主意多!朕看誰敢?”
他話雖如此說,依舊是扶我躺下,掖了掖我的被角,柔聲道:“你在睡一會兒,我過會兒議完事再來看你。”
我乖乖地點了點頭。
等李世民帶了高德順出去,我才問新蘭:“現在是什麼時辰了?”
新蘭答:“小姐,已經晌午了,你昏睡差不多十個時辰了……”
“啊?”我吃驚不已,剛醒來是呆呆的……可是我忍不住想起那天雪地裡的情形。
我從鍾慶宮出來,去御書房的路上,經過御花園。外面白雪紛飛,卻有陽光照耀,洋洋灑灑的美得不似人間,我伸出手,接著片片被陽光染成金色的雪……這樣的雪裡,一個清潔高雅的身影,一個俊美異常的男子站在那裡,目光卻又疼又冷。阿泰問我說:“明空,我是不是總是被放棄的那個?”
我的心驀地疼痛,為什麼明明不是我所願,卻看起來總是我親手推動的呢?
我沒有回答,阿泰繼續嘲諷地問:“盛寵非常的武媚嬪娘娘親自為魏王泰挑選,選定尚書令家的三小姐閻婉為魏王妃,真是佳話一段,是不是?”
我努力穩定自己的聲線,道:“閻婉小姐秀外慧中,聽說是長安城數一數二的名門閨秀,我看過畫像,確實是個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