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茵笑了笑,“飯還要嗎?再給你來一點兒?”
“嗯。”
兩人忘記場合,有些旁若無人。
那邊“啪”一聲,錢媛青撂了筷,“吃個飯也不消停。”她撐著飯桌起身。
盧茵忙去攙扶,伸手拿過旁邊柺杖:“阿姨,試試這個。”
“不用。”她轉了身,“慣的。”也不知說誰。
盧茵擱下柺杖,回頭朝陸強聳聳肩,小心扶著她上了床。
這樣持續了兩天,陸強回來次數漸多,錢媛青愛理不理,半個眼神兒都沒賞他。可不管怎樣,氣氛有所緩和,盧茵總算鬆一口氣。
正月初十的晚上,下了場大雪,漫天雪花如飛絮般從天空墜落,沒多久,之前地上的痕跡全部掩蓋,有孩童嬉笑著,跑跑鬧鬧,在外面打雪仗。
盧茵趴在窗邊,貼著玻璃看了好一會兒,院子裡,燈籠的光都越發柔和。漳州沒下過這麼大的雪,即使有,也沒這裡純淨剔透。
她拿出手機給陸強發了條資訊,沒多久便有迴音兒。
盧茵笑了下,回身看錢媛青,她過去,“阿姨,我出去一趟。”
她看她:“外面下雪,你出去幹啥。”
盧茵含糊其辭:“隨便轉轉。”
“跟小畜生?”
“……”她點頭。
錢媛青哼了聲:“去唄,我又沒綁你腿。”
“哦,我很快回來。”盧茵應了聲,拎起大衣往外走。
門還沒推開,錢媛青喊住她:“你等會兒。”她緩慢蹭到炕梢,從櫃子裡翻了半天,找出條棉褲:“換上它再出去,我給自己做的,還沒來的及穿。”
那棉褲全部由棉花絮成,非常之厚,在當地十分普遍,幾乎每人都穿。只是太過臃腫,一點兒線條都顯現不出來。
錢媛青頓了頓,又在櫃子裡翻一氣,“棉襖也換上。”
盧茵有些吃驚。棉襖是大紅色,帶著粉色暗花,是偏古老的對襟式,一顆顆盤扣小巧精緻,領口周圍繡一圈兒金絲線。盧茵是學服裝的,打眼兒一看就知道手工上乘。
她問:“這是您做的?”
“沒事兒做著玩兒。”
盧茵反覆看半天,棉襖紅紅火火,喜氣洋洋。
錢媛青不耐煩,以為她嫌醜:“大黑天的誰看你,臭美個什麼勁兒。那小身條一陣風給你刮跑嘍。”
盧茵笑著,說馬上換。
棉褲不是按她尺寸來的,又肥又長,她紮了條腰帶還好。棉襖尺寸倒合適,袖口到虎口,下襬到臀中,腰有些肥,反倒大大方方。
錢媛青不禁上下打量一番,見她還傻站著,又硬塞了條圍巾才放行。
陸強站門口等半天,半根菸的功夫,才見門口閃出個人,晃晃悠悠,走的相當吃力。
待人到跟前,陸強菸灰掉手上,他燙的一抖,垂眸看了半天,才抬手揮開。
“走吧。”他淡淡說。
盧茵把手主動放他掌中,昂頭問:“你那什麼表情?”
“怎麼了?”
“……好像挺嫌棄的。”
“沒有。”陸強看著前面的路,帶她往東頭月亮河走:“你這圍巾搭配的不對。”
盧茵不明白:“有什麼不對?”
“紅襖應該配個綠色的。”
盧茵哼了哼:“那是不是應該給你配頂綠帽子……啊!疼……”
她還沒說完,手指被攥到一塊兒,他咬牙切齒:“盧茵,你他媽不想活了吱聲。”
指尖充血,有點兒涼。盧茵察覺失語,趕緊討好說:“我錯了。”
陸強也沒真生氣,勾著她唇狠狠咬了口才罷休。
此時的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