梆當下劍氣,槍尖點向盤蜒額頭。盤蜒一轉一讓,那百重突入而來,手一揚,盤蜒背後劇痛,哇地一聲,被打得直躥出去。
百重笑道:“中了我喪心掌之人,連魂魄都燒的半點不剩。”想要追擊,但盤蜒身在半空,斬出劍氣,將百重攔住。兩人內力再一撞,盤蜒口吐鮮血,從廟門中摔了進去。
紅竹道:“他中了百重哥哥兩掌,已是必死無疑了。但咱們也分不了他的魂魄啦。”
跳蚤道:“此人既為仙殤,便不會這麼容易死去。”形影一掠,已落在廟門前。紅竹也走了過來,朝廟裡張望,登時紅目閃光,神色震怒,喊道:“你。。。。你。。。。”
但見盤蜒血流的跟瀑布似的,卻懷抱那小羽嬰兒,面帶苦笑,說道:“暫且。。。。暫且饒了你們。”
那三人闖入廟中,攔住盤蜒去路,紅竹喝道:“你懷抱這嬰兒,又有何用?你以為我當真在乎這陽間小畜生麼?”
盤蜒抬頭看看廟頂,在看看左右牆壁,百重道:“這白血廟乃是黃泉地脈聖地,一成不變,堅不可摧,你想破牆出去?當真無知至極了。”
盤蜒喃喃道:“堅不可摧?一成不變?”
我找的便是地脈中樞。
他微微抬手,與雙目齊平,掌中真氣飄搖,宛如一躲白色雨雲,那雨雲中暗藏雷光,偶爾透雲而出。
三人見了這等異狀,心生疑惑,不敢怠慢,卻也不敢貿然上前。
盤蜒笑道:“爾等知道人體改經易脈之法麼?於常人而言,倒也並不容易。但在太乙幻靈真氣面前,連骨頭都可自行接續,何況經脈之變?”
跳蚤沉聲道:“人體改脈,於凡人艱難,於我等卻輕而易舉。靈魂變幻,自有體徵相隨。”
盤蜒道:“那天地脈象,何時會變?”
跳蚤、百重、紅竹登時想通,齊聲驚呼道:“脈隨靈而變,你。。。。你。。。。”
盤蜒道:“靈隨脈行,脈隨靈變,天地有靈,脈象豈能一成不變?”
他掌中白雲蛻變,彷彿一面鏡子,鏡中有白龍游動,那白龍越遊越近,驀然間破鏡而出。
盤蜒低聲道:“蜃幻吞海掌。”
那三個閻羅大驚失色,一齊倒飛出去,於是白龍呼嘯,乾坤震盪,脈象劇變,那白血廟霎時粉碎,煙塵直衝上天,霧氣八方瀰漫,萬物隱形,盤蜒與那嬰兒就此不見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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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江畔佳人望天愁
紅竹等三人逃過一招,各自僅稍受輕傷,但見那白血廟竟已碎成粉末,心下駭然。紅竹道:“這萬仙門人怎會有這等功夫?剛剛那一掌法術驚擾脈象,震動這黃泉,只怕可比擬諸位閻王全力施展了。”
百重尖聲喊道:“你沒聽他說嗎?那是太乙幻靈功夫,他先逆改靈氣,以靈改脈,倒也非他掌力如何了得。”
跳蚤冷冷說道:“這天地之靈,豈能隨意更改?此人既有此能耐,一身功力確深不可測。咱們在他手下栽了個跟頭,你越說他不行,咱們豈不愈發丟臉?”
紅竹突然想起一事,說道:“他先前出掌前運功許久,騙咱們與他多話,怕是他這一掌不可輕易施展,每每動用,皆得蓄力多時。”
跳蚤點頭道:“非但如此,他出掌之後,我瞧他神色憔悴,顏面發青,彷彿死去一般。這一掌已傾盡全力,此刻他羸弱不堪,非你我三人一合之敵。”
百重甚是歡喜,但往四下一瞧,不禁驚怒交加,喊道:“咱們可追不上這小子啦,他一掌打亂脈象中軸,方位大亂,便如魔獵一般。”
紅竹咬牙怒罵,神色淒厲,但眼下這萬獄一角彷彿碎紙重新粘合,她三人縱然神功非凡、所學淵博,少說也得十天十夜,方才能令脈象復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