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做萬鬼宗主麼?”
盤蜒不再自謙,道:“在下當觀天意,查自心,若天意所歸,自心不濁,定當仁不讓。”
東採英朗聲笑道:“好一個‘當仁不讓’。我生平所見人物,及得上吳掌門的,屈指可數。”說罷又敬盤蜒一碗,此次兩人皆一口喝盡,毫不拖泥帶水。
盤蜒背起血寒,眨眼間身影遠去。
行至半路,血寒突然掐盤蜒一把,盤蜒忙道:“好,好,你別裝睡,我將偷人老婆的事說出來。”
血寒最喜聽這等緋聞私密,大喜之下,正襟危坐,宛如聽夫子講學的孩童。盤蜒於是說了自己偶遇羅芳林,察覺她天賦極高,遂將奪得的徘徊內丹贈送於她。而自己體內有蚩尤殘魄,盤蜒無法,便助羅芳林奪得皇位,再以那殘魄生下孩兒之事。一五一十,詳盡之至,便是受到嚴刑逼供,也不及他此刻坦白的徹底。
血寒不寒而慄,道:“如此說來,蚩尤殘魄的化身,就在這凡間麼?”
盤蜒苦笑道:“是,她是我女兒,也是龍血天國的公主,叫做羅尤雅。”
血寒道:“你確保不會出亂子?”
盤蜒指指天,指指地,說道:“這天下還能亂到哪兒去?”
血寒又追問他如何算計東採英的內情,盤蜒也老老實實的坦然相告,他這些隱秘在心底深藏許久,除了那血雲之外,再不曾有第三人得知。而那血雲乃是他自身陰暗匯聚而成,委實緩解不了心頭重壓。如今告訴血寒,心中暢快異常。
血寒嘖嘖搖頭,道:“你這害人手法,深得我山海門精髓,只不過尚不及本人精妙。”
盤蜒見她不加指責,反而自吹自擂,笑道:“若是道長,又有怎般妙術?”
血寒道:“我更不會露面,露面時,也非易容改裝不可,那東採英怎會恨上我?糊里糊塗,便被我逼得遠走他鄉啦。”
盤蜒深感敬畏,道:“道長是一代奸雄,在下自愧不如,五體投地。”
血寒妙目流轉,輕哼曲子,又跳在盤蜒背上,盤蜒道:“你為何還要我背?”
血寒道:“今夜費勁替你療傷,又喝了酒,走不動路,正要你這騾子派用場。你放心,回到草地,我倆分別回去,保管不讓你老婆疑心。”
盤蜒無奈,只得依言而為。此時已然黎明,太陽昇起,晨光播灑,天地間明暗交替,色彩斑斕。
他再走了一炷香功夫,忽見前方高坡上坐著一少女,那少女一頭紅髮,身材勻稱,纖細曼妙,千萬縷陽光環繞著她,彷彿對她臣服一般。
盤蜒不禁駭然停步,血寒低聲道:“她是誰?你的老相好麼?”仔細望去,只覺得這人面容好生熟悉。
那少女一動,已來到盤蜒身側,從近處打量血寒,目光疑惑,隨後變得欣喜,欣喜之後,再度惱怒,惱怒散去,唯剩下數不盡的冷酷。
血寒驚呼道:“師父!”話音未落,已落入天瓏手中,盤蜒登時掣劍在手,斬出幻靈真氣,黑劍如海,圍繞天瓏。
天瓏散發劍意,將重重幻象解了,隨即一劍朝血寒腦袋斬落,血寒拍出血霧,這時全力施展,已用上山海門的功夫。但天瓏劍光如雷,將血霧驅散,隨即直指血寒咽喉。
血寒若身軀完好,防備周全,至少也能與天瓏僵持數個時辰,但她一上來便落入絕境,在天瓏精微奧妙、趁虛而入的劍術面前,瞬間便連連遇險。
盤蜒把心一橫,朝血寒一抓,使太乙幻術,將血寒救出,撲哧一聲,天瓏數劍劃過盤蜒肌膚,無數雷霆真氣衝破玄關,盤蜒口中吐血,連拍數掌,幻靈真氣化作銅牆鐵壁,將天瓏關在其中。
只聽呼地一聲,那真氣全數被吹上了天,地上長出樹木,無數尖刺刺向血寒。但血寒得了喘息之機,雙拳打出,反而吸取樹木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