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水情
道兒、陽問天兩人慎重異常,步步輕盈,順白鎧所指所述,繞過紅山,翻越大巖,又見一山洞,那山洞佈置的精巧美妙,洞前栽花種樹,洞內則有整齊字畫,道兒雖不安,卻也笑道:“這白夜好有心思,這般閒情雅緻。”
陽問天步入洞中,藉著水晶山石的微光,看清字畫,不由氣往上衝,又急又燥,道兒也臉上泛紅,莞爾道:“這畫上怎地全是。。全是問天大哥你呢?”
只見畫中人物,皆是一錦衣玉袍、挺身俊秀的公子,面貌不是旁人,正是當下的陽問天。只不過白夜對畫中人傾注了極大情意,一筆一劃,全無疏漏,將那畫中公子勾勒的完美無缺、超凡若仙。
其後又有畫作,則是兩人同行,一人是陽問天,一人則是白夜,兩人並肩,神色友善,但細節處又顯得極為親密,陽問天凝視白夜雙眼,白夜則微顯羞澀。另有圖畫是兩人對飲、對弈、同讀、乃至挑燈夜話,真有說不盡的柔情蜜意。
那白夜又提筆作詩,詩曰:“天駿白羽翼,明月夜中行,問君陽何處,君笑指天痕。”詩中將兩人姓氏納在一塊兒,雖不工整,卻仍可見作詩人的痴情。
陽問天想起白夜種種作為,怒髮衝冠,一轉手,逐陽內力燒過,那洞內字畫登時毀滅殆盡。道兒嘆了口氣,道:“這白夜教主對大哥你一番真情,卻想不到由愛生恨,做出這許多令人髮指的惡行來。”
陽問天嚴厲說道:“這邪魔外道哪有什麼真情?他。。。。他心中將我想的這般不堪,乃是存心羞辱我來著!”
話音剛落,就聽見洞口傳來一聲幽然長嘆,陽問天一轉身,只見來人紅袍鑲金,面如冠玉,秀雅清麗,雙目似紅寶石一般,正是陽問天深惡痛絕的大仇人,當今逐陽教教主白夜。
但白夜此時目光悲涼,嘴角帶著悽慘笑容,楚楚可憐,泫然欲涕,哪裡像是那殺人如麻、武功超群的大魔頭?
陽問天尚不及說話,白夜嘆道:“明教教主,出手果然乾脆利落,我這幾年來的心血,在你一念之間,已然化為灰燼,不復存在。”
陽問天昂然道:“逐陽教主更是心狠手辣,殘忍歹毒,連無辜弱小也不放過。與白教主相比,在下舉動實算不得什麼。”
白夜身子搖晃,目光驚訝,道:“你說我什麼?我何時殺無辜之人?”
陽問天、道兒齊聲道:“你還要抵賴?白鎧全如實說了。”
白夜搖頭道:“我白夜所做的事,絕不會渾賴不認。莫說是世間凡人,便是天王老子,我殺了也就殺了,何必費心遮掩?”
陽問天被他說動,心下生疑,但立時轉念想道:“賢弟說決不可聽他花言巧語,我怎地將他肺腑之言拋在腦後了?”於是再不猶豫,道:“你說的話,我半個字都不信,白教主,如今你手下護法食月、五星、暗影、伏火,盡然伏誅,你已成孤家寡人。你若跪地認認錯,散去功力,任由我將你囚禁,我可饒你不死。”
白夜瞪大美目,顫抖不休,苦澀道:“你。。。。殺了他們幾人?”
陽問天生出幾分快意來,大聲道:“你這鐵石心腸的魔頭,也知這親友死去、孤苦伶仃的悲慘麼?你逐陽教害我明教在先,便怪不得我以牙還牙了!”
頃刻之間,白夜神情冰冷,眼中似燃起火焰,氣勢截然不同,宛如不可冒犯的天神,他森然道:“陽問天,你見我字畫,自然知道我對你如何。”
陽問天哼了一聲,道:”歪心邪念,徒然惹我恥笑。”
白夜道:“你燒我字畫,卻讓我得以親見你本人,我並不恨你,反而慶幸你到來。然而你殺我屬下、朋友,此仇絕不能善罷甘休,唯有血債血償了。”
道兒心想:”單單聽他這一句話,便可知他對問天大哥之情,真是刻骨銘心,深似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