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振英見他害怕,露出溫柔笑容,輕聲道:“是你救了我,救了師姐,救了。。。救了咱們大夥兒。”說罷一撅嘴唇,嗔道:“你連我都隱瞞,當真好生令人生氣。不過本姑娘寬宏大量,心地善良,也不跟你計較啦。”
盤蜒稍稍安心下來,痛楚銳減,他對陸振英是信得過的,但一轉眼,又看見曹素在旁,不禁眼神戒備,流露出些許敵意。
曹素瞪大雙眼,目光狂熱,這當口也合不攏嘴,連連讚歎道:“師父,你先前可看的清楚了麼?那一大條白龍,我看直立起來,少說也有武臥山那麼高,還有那亂七八糟的閃電,委實是烏七八糟,不知該怎麼說了。盤蜒師伯這麼一轉手,使出‘冰天雪地’掌法,於是鯨魚般的冰塊疊了起來,越升越高,哈哈,妙極,妙極,這等功夫,我向柳婷她們說說,她們定然不信。”她說著說著,又蹦又跳,十足像個瘋婆子。
盤蜒心生邪念:“這丫頭功力低微,我可用太乙幻靈功夫。。。試著迷她神智,消去她記憶,如此永絕後患。”
這念頭不過一閃而過,陸振英卻陡然驚覺,一時難以置信。盤蜒眼下腦中亂象如雲,常人無法理解,但偏偏這一絲心意從亂數中脫出,被陸振英得知,她心頭大震,深為不安,說道:“盤蜒哥哥,不要。”
盤蜒一個哆嗦,匆匆收攝心神,隔絕念頭,陸振英更是驚異:“我。。。我還當是我軒轅真氣未必總能管用,原來他一直有法子將我擋在他心扉之外,這。。。這。。。”她雖仍愛盤蜒極深,但不免由此生出些許嫌隙來。
她這麼一想,盤蜒立時跪倒在地,抱住她細腿喊道:“師妹,師妹,你若不要我,我立時跳入海中餵魚。”
陸振英紅著臉道:“你這樣子。。。成何體統?也不知羞,快給我起來了!”
盤蜒果然乖乖站起,雙眼水汪汪的瞪著陸振英,陸振英不禁好笑,說道:“你一大男人,又不是受委屈的小姑娘,裝什麼可憐?”
盤蜒道:“這可不是裝可憐,而是真可憐,我受傷太重,你若要趕我走,我稍一傷心,只怕便一命嗚呼了。”
陸振英本將他視作大恩人、大英雄,見他如此憊懶,當真全沒主意,又想:“我見他乘龍騰雲、莫測高深的,以為他離我太遠,誰知他。。。。他仍是那個疼我、愛我、離不開我的師兄。”這般想著,霎時心中充滿柔情蜜意,說道:“你莫要尋死覓活的,我。。。。怎會變了心思?”
盤蜒霎時欣喜若狂,在陸振英鼻尖、額頭上親吻,這麼一鬧,她臉上也染得滿是血汙,盤蜒“哎呦”一聲,倍感歉意,心神一分,積壓的傷痛一股腦發作出來,突然直挺挺的倒了下去。陸振英驚聲道:“你別。。。別嚇我!”與曹素將他扶起,在他印堂穴、膻中穴中注入軒轅真氣,與他玄夜真氣相互激發,終於穩住傷情。
陸振英放心下來,扯下衣袖,命曹素去廟中井裡打水來,替盤蜒擦拭傷口。盤蜒睜開眼道:“不用,都是皮外傷,內傷。。。。內傷也不重。”
曹素本就不想做苦差,聞言甚是高興,又問道:“盤蜒師伯,你原來這麼大本事,我看莫說是千峰師公,便是菩提祖師爺也未必及得上你了。”
盤蜒喝道:“我哪有這等能耐?此事不許外傳!聽見了麼?”
曹素笑道:“我若有這麼高功夫,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親眼瞧瞧,到時人人崇拜、當世無敵,要錢有錢,要人有人,豈不是極大的好處麼?”
盤蜒道:“你。。。你發下誓來,決不許說給其他人知道。”
陸振英察覺盤蜒怒火熊熊,怕他生氣傷身,勸道:“曹素定會守口如瓶,你大可放心。曹素,你這便發個誓。”
曹素吐吐舌頭,說道:“不說便不說。我明白啦,這等要緊事情,自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