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極好,早上總有不少人來這裡晨練。
腳下是青黑色的石磚,天色灰藍,空氣清冷。喜歡的人就在前面半步。
剛出門時的睏意也已經被跑步帶起的涼風吹散了。才跑了五分鐘謝一北就有些氣喘吁吁,只好盯緊了前面那人的身影勉力自己跟上。曾白楚的身材是倒三角形的,寬肩細腰。看著看著謝一北就有些心猿意馬起來,他清楚那薄薄的衣衫下面肌肉的紋理,說不定那背上還有他昨晚的抓痕。
真是越想越不公平。明明昨晚應該是他比較累,怎麼還一大早就神采奕奕的,自己卻在被子裡死活起不來。
才跑了十來分鐘,曾白楚就聽見身後喘息的聲音越來越清晰,最終謝一北終於忍不住求饒:“等,等一下……我跑不動了……”
曾白楚回過頭,只看見謝一北彎下腰,雙手撐在大腿上氣喘吁吁,一臉苦相地看著他。
“跑慢點。別停下。”曾白楚道。
“可是真的跑不動了……”謝一北眨巴眨巴眼睛,想以誠意感動他。
曾白楚乾脆就不說話了,一臉想甩開他的嫌棄表情。
好吧,美人計失敗,謝一北暗忖道。反正自己確實相貌平平,前面那人才是個美人,雖然是男性美。謝一北深呼吸了下,又慢慢地跟隨在美人身後跑了起來。
雖然曾白楚已經有意放慢了腳步,謝一北還是沒跑一會兒就掉隊了。曾白楚也難得有耐心沒丟下他,而是站在原地等他跟上來。就這麼跑一段停下來等一會兒,曾白楚跑到最後連呼吸都完全平緩下來了,後面那人卻喘得跟個拉風箱似的,額頭上都出了薄薄的汗。
看了眼表,時間也差不多了。平時他自己能跑3圈的,帶著這人只跑了一圈。
曾白楚已經根本是懶得吐槽了,一言不發往平時吃早餐鋪走去。謝一北慢慢走著平息著呼吸,看著前頭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那人,真想把他剖開看看裡面到底是個什麼結構。
“這邊是去哪?”謝一北問。
“吃早飯。”頓了頓,曾白楚又道,“你可以回去。”
開玩笑,都這麼千辛萬苦跑到這了,怎麼能不一起吃飯。謝一北果斷地搖搖頭跟上,雖然這動作自顧自走在前面那人看不見。
說這是一個早餐鋪都是言過其實了,不過是個小攤子,城市裡隨處可見的那種。老闆在路邊支起幾張油膩膩的桌子,放上一摞同樣黏膩的十張有八張斷了腿的塑膠四角板凳,用燒得焦黑看不出原材料的爐灶就做起早餐來。不過是些豆漿油條,稀飯雞蛋。快要上早班前這一會兒正是高峰期,西裝革履的白領,揹著書包的學生,帶著孩子的大媽,在這吃飯的什麼人都有。
倆人剛來到桌邊,正好有兩個搭伴上學的學生吃完走開了,便在空位上坐了下來。老闆顯然已經認識了曾白楚,熟門熟路地招呼了一聲:“還按平時的來?”
沒有老闆那麼熱情,曾白楚只是點了點頭,那頭就忙開了來。
“自己去點。”曾白楚道。
看來曾白楚每次早上出來晨跑都是在這裡吃飯的了。謝一北去了老闆的小攤子旁,要了一籠小籠包一碗沙湯,又趕緊坐回了位子上。
老闆的動作極是麻利,一人招呼了兩張桌子,下鍋炸油條,盛粥送包子,打蛋拌沙湯,謝一北看得眼都要花了,他卻絲毫不見慌亂。胖胖的身體快速地穿梭來去,手上的動作簡直就是門藝術。肩上還搭著條毛巾,要是再換身裝束,活生生就是古代的店小二。
謝一北看得很是高興,笑呵呵地轉過頭跟曾白楚感慨:“上小學的時候我同學都是在這樣的小攤子旁吃,我爸媽都不準,說不乾淨。有時候去學校去早了,大門還沒開,我就站在路邊的小攤子一直盯著那老闆看他做吃的,有一次看得那老闆直發毛,拿了兩隻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