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嗓音淡淡響起,彷彿怕驚擾了這夜,語聲略微有些低:“你是不是在想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憑水而立的男子身形一僵,眸子夾雜著寒意懷疑地移向身旁的女子:“你還有窺探人心的本事?”
仿若沒有感到這如有實質的危險注視,仰頭望月的徽音淡笑:“你的靈魂融合度下降了,如果不是受心緒所累,就是受了極重的外傷,請問,你受重傷了嗎?”
“……”胤禛沉默,兩人並立於滿月之下好久,他有些遲疑地開口,聲音十分低沉,“你說,朕現在是人還是……”
原來是這個!
徽音輕笑出聲,心底有些感慨:雍正帝啊,歷史上褒貶參半的大名人,說到底終究也還是個人,也會迷茫困惑,也會糾結自疑!
“存在即是合理的。這句話你聽過嗎?”半轉身子,一襲旗裝的女子稍稍抬頭望向這個陷入糾結的男子,“世間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定數,此為天道,你既然重回年少時代,當是天命所定,我想……若非你的某種執念太強,靈魂也不至於經過二百多年還未消散。雖然現在靈魂和身體的融合並沒有完全,可是你還是你,只不過二十四歲的身體裡裝著的是擁有三百多年經歷的你而已,本質上還是你自己。”
“也就是說朕不是半人半鬼?”胤禛不自主的鬆了口氣,他確認似的地問道。
“半人半鬼?”徽音怪異地看了眼問話的人,“誰跟你這麼說的,還是你自己認為的?”夜色下她有些看不清逆光的那雙黝黑眼眸裡的情緒,卻也不很在意答案,自顧自好笑地搖頭,“鬼神異志看多了吧,靈魂是很正常的存在,只有氣息的好壞之分,可那也是由死時最強烈的渴望決定的,我雖不知你的執念是什麼,但絕對不是不好的執念,如今靈魂已融合入身體一半以上,怎麼也不談不上是半人半魂啊!”
胤禛聞言才真正的放開此事,儘管他並不能完全明白這女子的話,只要能確定他是正常的就行了。
徽音忽然靈光一閃,帶著點惡趣味地補充一句:“你要是仍舊自己懷疑自己的話,就想辦法證明好了,反正證明起來也很容易。”
“如何證明?”
“生個孩子啊,這是最好最容易的證明方法了!”
胤禛額頭掛滿黑線,他早該知道,問誰也好過問她!
“唉,夜涼如水,我可要回去了,你一個人‘獨樂樂’地欣賞月色吧!”徽音轉身悠然離去,用“你腦抽、你有病”的眼神瞟了留下的男子一眼,彷彿在說“傻子才在大冬天站在池塘邊吹冷風,誰有興趣陪你啊!”
理解完全的胤禛覺得被鄙視了,面色立刻就黑了,可瞧著那道纖細的人影遠去,他又輕輕一笑,心緒頓時豁然開朗,此刻方感到些許寒意,果然冬日裡不適合在水邊賞月啊!
“高無庸,去夫人那說一聲,爺稍候過去。”
離得不遠的太監恭敬退下,嘴裡說道:“嗻,奴才這就去夫人那兒傳話。”
十五嘛,胤禛當然不會違了規矩,不去嫡妻那去哪呢?
……
三月春意來,迎春花已經開過了,氣溫也漸漸回升,年前小小一團的顏顏,眼看著都五個月了。
這日,胤禛拿著去年臘月裡問出來的治河方略,一路到了徽音的院子,有幾個地方他還需要再問問。孩子柔軟的聲音從屋裡傳來,繞過院中的小池塘,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