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材嬌小,所以那日才會認錯年齡。此時女孩那秋水雙瞳中盡是淡淡的歉意。“五哥請坐,恕小妹行至不便,未曾遠迎。”聲音亦是淡定清雅,空谷幽蘭一般。
秦雷溫和笑笑,清聲道:“路過時被妹妹的琴聲吸引過來,攪了你的雅興,倒是為兄唐突了。”說完便跪坐在塌上。
女孩輕聲道:“興起而彈,興盡便止。五哥不必掛懷。”
這時宮女奉上香茗。秦雷才打量下這間極是淡雅的淨室,一個琴臺、一張古琴、一張塌席、一爐檀香,再加上牆上那幅蘭花圖。這就是大秦永福公主的居所。
永福見秦雷有些驚訝,淡淡笑道:“小妹身有沉痾,整日裡心神全被病痛吸引,無暇他顧,乾脆弄得肅靜些,倒叫哥哥見笑了。”語氣有些蕭索。
秦雷看著永福那張消瘦的小臉,大大咧咧道:“過些年身子骨好了,五哥給你找些五顏六色的綢緞掛上,看著也喜氣。”
永福知道秦雷為寬她心故意胡說。小指從袖中伸出,捋了下青絲,微微笑道:“小妹十分期盼那天呢。”
秦雷跪坐一會,便覺得兩腿發麻。此時椅子胡凳已成主流,他這是第一次上塌。秦雷活動一下,對永福嘿嘿笑道:“要是五哥盤腿坐,你會不會不高興呢?”
永福心中好笑,都這樣問了?難道人家能說不高興嗎?這位五哥確實與別的兄弟不同,至少臉皮厚得勁。她點頭輕笑道:“小妹高興的勁。”
秦雷便盤腿坐下,訕訕道:“五哥方才在外面騎馬久了些。腰痠背痛的。再跪一會,腰就要斷了。”
他說得雖是實話,卻也沒指望永福相信。沒想到永福眼露憧憬道:“永福很羨慕哥哥。”
秦雷心中暗罵自己口沒遮攔,這不當著和尚說禿子嗎。連忙挽救道:“等來年春裡,哥哥帶你去踏青。”
永福高興道:“哥哥可不能誑我這每幾天好活的可憐妹妹。”
秦雷點頭笑道:“還能騙你個小丫頭,把心放到肚子裡,多吃飯,把自己養的壯壯的,五哥好帶你出去玩。”
永福的眼睛眯成一條線,憧憬道:“我想去鐵獅子巷、玉帶河、報國寺、落雁塔、鳳棲樓…”
秦雷聽著女孩如數家珍的報著地名,皆是中都城內的地方。她卻是連中都外的景緻都不敢奢望,秦雷心頭微微難過。他狠狠點頭道:“等你好些,五哥帶你把這些地方都遊遍。”想了想,又撓頭道:“玉帶河就免了吧。”
永福不解道:“為何不去啊?小妹聽說那裡是京都最柔媚的所在。心中早已嚮往多時。”
秦雷怪異的看她一眼,問道:“是誰告訴你那裡是京都最柔媚的所在?”
“四哥呀。”
秦雷心中點頭,除了這東西,沒人會如此口無遮攔。他打個哈哈,轉移話題道:“方才彈得什麼曲子?那麼好聽。”
永福訝然道:“高山流水,哥哥沒聽過嗎?”
秦雷見她的神態,彷彿聽到有人指著天上的月亮問:‘那是什麼?’一樣,鬱悶道:“哥哥樂盲一個,連你這是瑟還是箏都分不清。”
永福稍微直起身子,向秦雷福了福,柔聲道:“尺有所短,五哥不必掛懷,倒是小妹孟浪了。”
秦雷灑然笑道:“妹妹不必擔心,五哥臉皮厚著呢。”
永福掩口輕笑道:“也對,五日前在大殿之上持戟追殺天策將軍的五殿下怎能被小女子打擊到。”
秦雷不好意思道:“真是好事不出門,壞事傳萬里。連你這深閨公主都知道了,看來五哥以後出門要蒙著面了。”
永福看他信口胡說的樣子,卻是從沒人如此真實的對她,只覺得心情舒暢,她輕笑道:“小妹可否為哥哥彈一曲‘將軍令’,恭賀五哥名揚四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