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洪承疇只覺得眼皮也越來越沉,忽然脖子驟然一緊,一雙如鐵鉗搬的大手死死卡住了他的脖子。
一聲淒厲的叫喊響徹夜空,將所有昏沉沉的人都驚的猛然一震。
“洪承疇在我手裡,俺投降,投降……”
這一聲叫喊不但使明軍悚然一驚,又很快引起了清軍的注意。
曹變蛟頓時被驚醒,提起雁翎刀就要與那掐住洪承疇脖子的明軍士兵拼命,誰知那士兵卻將一把匕首抵在了洪承疇的胸口,厲聲道:“再敢進前一步,俺就宰了他!”
洪承疇的腦中一片空白,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會被麾下計程車兵劫持。曹變蛟投鼠忌器,當即便不敢輕舉妄動,明軍士兵們則神色各異,木然看著眼前荒誕的一幕。
只聽那劫持洪承疇計程車兵在那兀自喊著:“俺受不了,受不了,俺還年輕,俺還不想死,洪部堂對不住了,你這條命值一千兩黃金呢。”
白日間清軍曾喊話,對洪承疇下了賞格,並直言,不論明軍中是誰,只要抓了洪承疇便賞金千兩,還會加官進爵,從優對待。
“兄弟們,咱們為大明拼到現在也夠了,想活命的就殺出一條路來,投韃子去!”
這一聲吆喝立即在殘兵中引起了一陣騷動,果然有人蠢蠢欲動,“對,投韃子……”應喝之聲戛然而止,一道道血箭濺了明軍殘兵們滿身滿臉。只見曹變蛟手中的雁翎刀鮮血淋漓,面色猙獰的吼道:“還有誰,還有誰敢投降?”
場中頓時鴉雀無聲,只不知為何有了這一番變故,清軍居然沒有乘虛而上。
“兄弟們,曹總兵就一個人,咱們一起上,看他還能殺過來不!”
曹變蛟右手握緊了已經卷刃的雁翎刀,一天激戰之後他的親兵家丁已經死傷殆盡,否則何至於淪落到如此境地?眼下部堂被叛兵劫持,自己有身陷重圍,比絕望還絕望的絕望徹底將這個七尺漢子擊垮了。
曹變蛟仰天長嘯,心頭激盪,真想不到他東征西討半生,沒有死於韃子之手,卻要死在這一群宵小手中,何其可悲。他身上的殺氣陡然大盛,對洪承疇歉然道:“標下無顏再面對部堂,先走一步……”
話畢,雁翎刀如閃電揮動,脖頸間鮮血激射出數丈之遠,僅僅眨眼的功夫,偉岸的身軀轟然倒下,他寧可死在自己的手中。叛亂的明軍殘兵們儘管親眼看著曹變蛟氣絕而死,可仍舊不敢上前,生怕曹總兵突然暴起傷人。
清軍在此刻適時的喊殺過來,洪承疇雙目緊閉,任由那叛兵挾持,他甚至能感到匕首刀尖刺透了布甲,刺破了胸口的面板。
“大喜事,大喜事……”
多鐸興沖沖進了多爾袞的軍帳,將洪承疇被生俘的過程一五一十的告知多爾袞。
多爾袞聽後不由得一陣嘆息,頂住多鐸要好生安葬那姓曹的明將,真真想不到這股殊死搏殺的明軍居然在自相殘殺中瓦解。多鐸趁機詢問如何處置那洪承疇,按照他的想法,自然是一刀宰了拿首級祭旗,可多爾袞卻斷然搖頭。
“此人我留著有大用,一定要好生伺候著。”
多鐸悶哼一聲,知道多爾袞的老毛病又犯了,起了愛才之心。
“那就將那些叛明計程車兵都殺了,這種不忠不義的無恥之徒,留著也沒用。”
豈知多爾袞再次出言阻止,氣得多鐸悶聲道:
“這也不能殺,那也不能殺,究竟誰能殺?”
“言出必踐,豈可自毀食言?答應的賞格,一定要落實下去!帶那洪承疇來見……”多爾袞頓了一下,又一拍大腿道:“算了,帶為兄去見那洪承疇。”
“在馬棚裡關著呢!不如多鐸將他提來……”
多鐸話音未落,只覺得面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