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是否派了一部前鋒先行一步?”李信心裡咯噔一下,難道是牛蛋出事了?眼見李信點頭,那軍卒繼續道:
“小人在偷偷潛回來的路上,發現,發現,大大將軍的前鋒人馬,被不下四五萬人團團圍住,只怕,只怕凶多吉少了!”
李信只覺得腦中轟的一聲,一時間竟是一片空白。就連一直與李信鬥氣的張方嚴都顧不得鬥氣,當即便向他建言:“事不宜遲,鎮虜侯請即可發兵去救援牛將軍!”
豈料那一直跪在地上的軍卒卻道:“小人,小人,說句不當說的話,流賊大軍數萬,即便沒有四五萬人的規模,兩三萬也總有了,大將軍卻僅有不到三千人,卻了也只怕……”
張方嚴的鬍子都劇烈的抖動了起來,“如何?如此就放任自家袍澤任賊人宰割不管了嗎?”
李信之所以派牛蛋為先鋒,不過是想借東昌民亂歷練麾下輔兵與甚少獨自領軍的牛蛋。可誰知卻弄巧成拙,竟然使得牛蛋深陷流賊重重包圍之中,更加要命的是,眼下敵情不明,若與之周旋完全不在話下,可若於重圍之中救出那千人袍澤卻是難也!
第五百六十七章 李信上岸
張方嚴的激動完全出乎李信的意料,只見老頭子激動的鬚髮顫抖,聲聲俱厲的說著:“此番一戰,即便不敵,也要將牛將軍和他麾下的八百士卒從流賊手中接應出來!”說了幾聲之後,他見李信沉默不語,便跺腳繼續追問:“難道將軍便要就此坐視不理?此前你將老夫強拉入艙的時候,態度又何等的輕鬆?”
李信忽然意識到,似乎是自己的態度給了張方嚴一個錯誤的訊號,使他以為三衛軍仍舊可能有著火中取栗的本事。但轉念又一想,似乎也有著無法說通的地方,或許是此前三衛軍未嘗一敗的戰績給了他太多的信心也未可知。總之,張方嚴在不斷的催促著,儘快去救援牛蛋。
只是眼下這一番表現又與之前聽了東昌府被亂民佔領後,便執意要回京師的舉動大相徑庭。對於張方嚴,李信發覺越來越看不透這個老頭子了,時而懦弱,又時而強硬,完全沒有規律可循。但在張方嚴的一再催促下,李信也不得不出言安撫他的情緒。
“閣老毋須急躁,牛蛋身為李信親兵隊官,李信豈能置之不理?此事非同小可,戰陣廝殺決定著成千上萬人的生死,行事前必須要摸清了敵人的底細,做到謀劃在胸,才可轟然而動!”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張方嚴聽後竟平復了下來,覺得李信說的亦是有理,可還是十分憂慮。
“將軍可要快,晚了只怕牛將軍那八百人支撐不住啊!”
李信心道,難道自己就不著急嗎?於是便又轉身去仔細詢問那軍卒。
“本帥問你,可曾打探到,革左五營的流賊因何來了東昌府?他們本不該在英霍山中嗎?”
那軍卒興許也是斥候出身,在抓了流賊的舌頭以後,竟也將來龍去脈問了個大概,此刻聽鎮虜侯詢問,便將自己知道的和盤托出。
“回侯爺話,小人的確打探了些訊息,只不是有多少確實之處。”
“但講無妨,確實與否,本帥自有決斷!”李信焉能看不出,這是避禍的說辭,萬一形勢與之所言不一,也有擺脫干係的口實。那軍卒果然痛快的答道:“小人得知的是,東昌府大亂,的確是本地亂民所為,由於天旱絕收,本地的稅收達不成例行的標準,偏又是東昌的支付老爺若這一年銓敘再落個下等便會開缺,所以便向各地的鄉紳做了硬性攤派,最後倒黴的還是老百姓,後來在魏家灣還鬧出了人命來,百姓們忍無可忍便揭竿而起……”
“挑重點說!”李信哪有功夫和閒心聽他將這東昌民亂的來龍去脈,他只想知道革左五營為何在山東的東昌府,又有幾部多少人馬,與河南的李自成流賊是否有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