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一咬牙道:“回總兵大人,俺堂兄連,連那姓丘的老子也一塊燒了!”
原來如此,李信心道,史大陀啊史大陀,你是既辦事,又惹禍,這下該如何收場,丘龔乃是為國戰死的,說燒就給燒了,官司打到朝廷去,自己也沒理。但是,這個責任他又必須擔下來,否則從今往後,誰還跟替他賣命?
李信乾咳了兩聲,以掩飾自己的尷尬,史大陀顛顛的趕了來,看到先他一步來的丘家公子,心裡土的一沉,但面上還是堆滿了諂媚的笑容,在李信面前,雙膝跪地,行了個大禮。
“小人幸不辱命,只是,只是,也闖了些禍事,請大人責罰!”
李信瞪了史大陀一眼,讓他起來。
“說罷,將整件事的經過,原原本本一字不落的說一遍!”
原來,這史大陀也當真敢想敢幹,他知道丘家的名頭,玩威風耍橫,自己根本不是他家的對手。但是再牛的人也有死穴不是?史大陀眼珠子轉了幾圈便計上心頭。來到陽和衛城裡,他就知道城中設了一個疑似病人隔離院,裡邊陸陸續續的已經被抓進來幾十人。
他便以李信命其處置丘家事宜的手令,強令隔離院將病人轉移到丘家府邸外邊,同時令人置辦來草蓆,將丘家圍了個水洩不通。有不明所以的人打聽史大陀意欲何為,史大陀嘿嘿一笑,丘家不交出染病的屍體,咱就將隔離院設到他丘家,直到交人為止!
於是,鼠疫病人隔離院就在丘家府門外重新開張,草蓆搭的棚子一間間拔地而起,糾察隊發現的病人也都悉數往這裡運。糾察隊此前被丘家的人折了臉面,現在見有人找丘家的茬,自然樂不得的從其所願。
如此一來,丘家的人終於受不了了。隨著病患越來越多,丘家各房一個個心驚膽戰,瘟疫不長眼,自家兄弟的屍身停在府中也就算了,可這滿城的瘟疫病人,都在家門口如何受得了?誰家沒有幾個孩子?孩子體質弱,萬一有個好歹……
丘亮存就在這種壓力下終於同意交人,但是史大陀覺得這樣還不夠,若想徹底將丘家的面子打落,非得重重的抽他個大嘴巴不可。至於合適的物件自是那早已停屍多日的丘龔。
由於疫源的特殊性,史大陀提出了條件,丘家闔府任何人都不得再接近府中的幾具屍身,屍體一律由糾察隊來處置。並且,立即開啟府門接受防疫指揮部的醫生進入府內對府中之人進行詳細的檢查。
這兩個條件也無可厚非,為了防止瘟疫擴散,如此做也算合情合理。丘亮存便答應了這個並不苛刻的條件,他唯一的指望就是讓防疫指揮部儘快將那什麼隔離院儘速撤離。
誰知道,史大陀帶著糾察隊進了府中之後,便立即翻臉,強行將丘家三父子的屍身全部運走,並且立即送往城外燒燬。無奈之下,丘家的小兒子死活都要跟著去城外收拾骨灰。但更嚴重的事情還在後邊,進入府中的醫生很快便發現了數十個疑似病例,這幾乎相當於整個隔離院中病人的總和,感到事態嚴重,便建議史大陀立即將這些人隔離。
兩具疑似病源,放在府中多日,即便有人受到感染也不足為奇。史大陀瞭解到情況之後,便立即協請糾察隊將丘府徹底隔離。經檢查沒有表面病症的人集中攆出丘府,按照醫生的建議暫時圈在一處以作觀察,三日後沒有異常再行解放。
李信聽完之後,心中大駭,莫非這丘府竟是一個巨大的傳染源?相比之下,燒了丘龔屍體將造成的影響,反倒沒那麼重要了。如果丘家真是一個重要的傳染源,這一事件的發生,便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說說具體情況!”
李信說著便準備親自去看看裡邊的情況,“走,邊走邊說!”
史大陀卻立即阻止道:“萬萬不可,萬萬不可。總兵大人您金貴,若是,若是……後果不堪設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