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與站立著的傅深酒只有幾步之隔的薄書硯屏氣凝神,想一個劫後餘生的小偷,又像是一個與天賜良機失之交臂的失意人。
聽著腳步聲遠去,他緊貼在牆壁上的身軀漸漸乏力。
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後,他從轉角轉出來,站在走廊的正中央看著傅深酒的背影。
他沒有勇氣也沒有臉去主動見她,只期盼著她能夠回頭再看一眼。
因為害怕失去、因為濃重愧悔、他變成了一個懦夫攖。
深酒的步子很緩緩慢,一步步地遠離,但終究沒有回頭。
很快,她的身影就消失在走廊的轉角償。
薄書硯納在胸腔裡的那口氣終於吐了出來,轉瞬卻被巨大濃烈的空茫感佔據。
“小酒……”薄書硯在那一瞬間覺得像是失去了什麼東西,他朝前伸出手去想要抓住的時候,不自覺地輕喚出聲。
興許是他的聲音太小,興許是深酒已經走得太遠……薄書硯在原地又站了好一會兒,深酒都沒有再回來。
他放在西褲口袋裡的手機卻響了起來,薄書硯默了一下,還是拿出手機滑了接聽。
“薄,那所謂的秦先生已經帶過來了。”是約翰。
“好。”薄書硯寒聲。
結束這簡短的通話後,薄書硯提步,沿著深酒剛才走過的路往前走,準備回答公眾走廊搭乘電梯去頂樓。
他繞過轉角,只往前走了兩步,就突然頓住了腳步。
薄唇動了又動,薄書硯看著貼著牆壁而站著的傅深酒,輕輕地叫了一聲,“小酒。”
他沒想到,她沒有走。
穿著豎條紋的病服、將黑髮隨意束在腦後的深酒看著面前這個身姿筆挺高大、面部表情卻明顯慌亂不知所措的男人,明眸眨動的時候,有酸澀之意冒出來。
但她展唇笑起來,用柔柔弱弱的語氣問他,“你在躲我嗎?”
薄書硯雖然沉默,但立即搖頭。他將掌間還沒來得及放進西褲口袋的手機捏得死緊。
“可你不肯見我。”深酒臉上的笑意淡了一些,補上了幾分委屈。
薄書硯的鳳眸刻上了一圈紅,他咬著牙根斂住眼,搖頭,再搖頭。
“哎……”深酒看著這個在她面前突然氣勢盡失的男人,輕嘆了口氣。
“小酒,我……”
他想問她現在覺得怎麼樣?
他也很想跟她說對不起……
但是現在面對著傅深酒,他卻覺得自己完全沒資格。
深酒卻突然走上前來,踮著腳尖圈住了他的脖子。
薄書硯僵了一下,隨即不動聲色地彎下了身子,配合她突然的擁抱和親近。
深酒墊著的腳慢慢踩平,用一種最舒服的站姿摟著這個男人。她將下巴磕在他的肩膀上,閉著眼睛笑起來,“薄書硯。”
喉結上下滑動了數下,薄書硯才用極盡溫柔的聲音回應她,“我在。”
深酒臉上的笑意加深,將他的脖子摟得更緊。
薄書硯冰塑了許久的表情終於化開一角,他抬起雙手,想要去圈深酒的身子。
“薄書硯,我說過要分開,對不對?”深酒突然問他。
他的全身陡然一僵,連靈魂都失去了意識。他那兩隻想要擁抱她的手,就那樣懸在了空中。
深酒聞著他身上的氣息,自顧自地道,“我記得,我確實是說過要分開這種話的。”
薄書硯眼眸裡的光迅速地黯淡下去。
“我後悔了。”深酒將他的脖子鬆開了些,後撤了身子,以便自己能與他對視。
“小酒……”薄書硯嚥了咽口水,維持著那個僵硬的姿勢沒敢動。
“我後悔了。”深酒又重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