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黑色的,波光瀲灩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亞圖姆:
“因為他五六歲的時候,也比你二十多歲的時候強……你做事情的痕跡明顯得連我都能看出來,竟然還敢自稱犯罪天才?竟然還想和夏洛克並列成神?恕我直言,蘇格蘭場已經夠沒用了,而你,連蘇格蘭場都不如。”
……在不久之後,等雷斯垂德探長看到這段影片時,簡直是一臉血。
蘇格蘭場一直在躺槍。
亞圖姆微微笑著,眼神卻有些陰沉了。
他溫柔地拍了拍路德維希的臉頰:
“我捍衛你說話的權利,因為你也說不長久了……honey,繼續。”
我捍衛你說話的權利。
即,我不同意你說的每一個字。
路德維希掃了一眼亞圖姆身後。
她手心冰涼,帶著微微的顫抖,她在害怕——當然不是因為亞圖姆。
“你說的話我一個字都不相信……除了艾瑞希是被你殺死那一段。”
路德維希深吸了一口氣,壓抑住內心巨大的驚慌,把視線從前方黑色的衣角上不動聲色地挪開。
若今天過後,她還活著。
那麼在以後的日子,她應該再也不會怕鬼了。
……
“是嗎?人們不相信是因為恐懼,而非有堅實的理由。”
亞圖姆笑的更加開心了。
他的手指曖昧地劃過她的鎖骨:
“如果艾瑞希是清白的,那麼你說,我是如何知道你來自於中國的事?”
“這就是我想和你討論的第二件事。”
路德維希盯著他灰藍色的眼睛,慢慢地說:
“你還記得,我拿上樓的那株百合花嗎?”
——百合花。
在她第一次去醫院見安和之前,樓下有個生病的小姑娘,送給她一株百合花。
她當時就隱隱有些奇怪,因為小姑娘的母親在給自己的女兒送了一株花後就走了……即便不愛自己的女兒,一般人為了不承擔責任,也會等孩子父親來後做完交接再離開,怎麼會把小孩一個人扔在醫院大廳裡?
……
“這件事我在你假裝炸掉醫院後才察覺到……夏洛克在接到你的威脅簡訊後立刻做出了反應,他對我有沒有進入醫院一清二楚,所以我想艾瑞希因為我的關係,大概早就受到了麥克羅夫特和夏洛克的嚴密監視。”
亞圖姆笑眯眯地看著她。
他並不害怕她的反駁,似乎她越反駁,他獲得的快感就越大。
——看來他並不在乎這些事。
似乎只有當她說他不如夏洛克的時候他的臉色才沉下來。
——得不到你,才想和你並駕齊驅?
真愛不解釋。
“在他們的嚴密監視下,你不可能鑽到空子,能得知我和艾瑞希的談話內容只有兩條途徑……一條就像你說的,艾瑞希根本就是你的人,而另一條洩密的途徑……”
路德維希仰起頭,漆黑的長髮垂落在亞圖姆的指尖:
“是我。”
她即便懷疑自己也會懷疑安和……她永遠不會懷疑他。
“你所知道的那些事,都是從我這裡得到的。”
夏洛克能檢驗一切進入安和病房的人和物,卻檢驗不了她帶進去的一束花,以及花瓣深處安裝的竊聽器。
“艾瑞希的床單和被套每天都要換洗,抽屜裡都是他自己的東西,牆壁上安竊聽器會被夏洛克發現……”
只有那株百合。
“夏洛克懷疑過他是你的人,那個時候我思來想去,發現只有我帶進去的那株百合,從頭到尾,從盛開到枯萎,一直都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