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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會沒良心的感嘆,終我一生,難道就真無緣遇得那磨我之惡人了麼?悲哉、憾哉!
一定是哪位過路的神仙聽到了我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妄語,眉頭一皺就丟下一個專磨我的惡人以示懲罰。
陸小佳就是那個專磨我的惡人。
陸小佳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惡人,他十三四歲就出來闖蕩江湖,吃喝嫖賭樣樣精通,不過他最善長的就是打架,據說他出道以來一對一的單挑,還沒輸過誰。
人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陸小佳靠他的拳腳居然也掙了大錢,當然,能靠著打架鬥毆掙大錢的也不會是什麼好營生。說得玄忽點是黑社會,說白了就是一小混混。小混混哪會有善人?
後來,我才明白,老神仙之所以這樣安排,就是讓我們這一對惡人自相殘殺,搞到兩敗俱傷,好為那些被我們設計陷害的好人討個公道,這真是替天行道的神來一筆。
陸小佳和我,哪一個比較惡?這是我認識他之後常常會琢磨的一個問題。但是今天,這個問題有了答案,陸小佳此時正躺在急診室裡,我一個人站在醫院的走廊裡哭得稀里嘩啦。這時候要讓我說,那肯定是我惡,我比陸小佳惡,我都把他磨得生死未卜,還能有誰比我惡?
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2、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
半年前,公司運作新樓盤,老闆派我去坐陣,第一天上班沒迎來客戶,倒等來幾個不速之客。
領頭的一人穿掛梁背心,露著半個胸脯和手臂上刺著的那條張牙舞爪的龍。他戴著大墨鏡,亂蓬蓬的捲髮遮住上半邊臉,黑密密的絡腮鬍茬遮住下半邊臉。
這個人一進門就坐在我辦公室的沙發裡,身邊的小弟趕緊點了支菸遞過去。
我坐在辦公桌後面盤算著,這夥人擺明了來要錢,我得怎麼把他們打發掉。
一個小弟掏出一把刀子丟在我面前,然後湊過臉來衝我齜牙一笑:“我來教教你,國有國法,行有行規,你在我老大的地頭做生意,就得守我老大的規矩。”
我在心裡偷偷的冷笑,來這兒收保護費,還敢提什麼國法?
笑歸笑,話裡頭可不敢怠慢:“倒想討教討教,你老大有什麼規矩?”
“好說好說。”小弟伸出一個巴掌道:“五千!你們這賣樓的利大心黑,這千八百的小錢也看不上眼,再說這錢你也不白花,在這條街,有我老大罩著你,絕對沒人敢來挑你的場子。”
小弟笑得很暢快,彷彿那五千塊已經到手。
我再一次冷笑,什麼利大心黑,我看你們才真是無本萬利、手硬心黑呢!
只可惜,我的竹槓也不是好敲的!我笑出了聲,從抽屜裡拿出五百塊,扔在桌子上:
“五千塊要說也不算太多,可你們也知道我不是老闆。花老闆的錢總得有點正當名目我才能交待是不是?總不能說隨便來個什麼人衝我伸手我就立馬給人點錢吧?我看這麼著,我自己掏錢給兄弟們買酒喝,你們也別再為難我,全當交個朋友。”
小弟剛剛還笑嘻嘻的臉瞬間漲得通紅,簡直就跟蒸熟的螃蟹一個色:“你他媽的少費話!這是打發要飯的吶?告訴你,今兒個拿錢什麼都好說,不拿錢就別怪哥兒幾個不客氣!”
說話間,他把刀舉起來在我眼前晃啊晃,我發現那刀子根本都沒開過刃兒,那隻拿刀的手更是抖得像抽瘋。
於是我也一拍桌子站起來,瞪著他怒斥道:“你甭裝得人模狗樣的來唬我!古惑仔我從小看到大,要學陳浩南也得有人家那招子,你以為什麼阿貓阿狗都能扮黑社會收保護費?想混水摸魚也不掃聽掃聽行事,我告訴你,這地頭的老大就是我大哥!我今兒心情不錯不跟你計較,你最好有多遠給我滾多遠,不然我大哥來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