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放了回去。
“這茶老了!叫他們再換一壺來。”
在我傻坐了十分鐘後,沈心石才第一次抬頭,說了第一句話,而這句話卻是對著站在我身後的vivi說的。
我終於被這樣的輕視激怒了,我抬起頭盯著他:“沈先生,如果你找我來只是為了讓我看你烹茶,那麼你找錯人了,我對茶道一無所知。”
我雖然已經很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氣場,不想讓自己顯得那麼狼狽,但是我顫抖地聲音還是很不爭氣的暴露了我的恐懼。
沈心石很緩慢地把目光挪到他的腕錶上,很緩慢地說:“你比我預料的還要沉不住氣。”
我幾乎要崩潰!讓我等了這麼久原來是在給他的評語尋找證據。
但是在我崩潰之前,沈心石已經繼續:“我不喜歡拐彎抹角,我找你來,當然是為了我兒子。”
我惶惶不安的感覺更加嚴重,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他已經確定陸小佳就是他的兒子?我的心涼了,那麼,他難道是想讓我離開陸小佳?這是有錢人打發窮人的傳統戲碼,我幾乎能預見到他掏出一張支票丟給我,用充滿鄙視的腔調跟我說:“這張空白支票數目隨便你填,但你必須離開我兒子!”
我機靈靈打了個寒戰,攥起拳頭:不行!就是給我一座鑽石山我都不會離開陸小佳!
沈心石掃了我一眼接著道:“陸小佳就是我兒子!”
“他不是!”我條件反射般地反駁道:“陸小佳是個孤兒,是在北京的衚衕兒裡土生土長的孤兒!”
“他是不是我兒子我比你清楚!”沈心石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那神情告訴我,他的不屑與堅定。
我頹然軟了下去,那股撐著我腰板的傲氣一下子就不見了,只留下一堆的自慚形穢。陸小佳真的是天昊太子,而且受到家人的如此重視,他是天之嬌子,而我呢?只是一個沒有本事沒有家世並且還離過婚的平凡女子!
自卑如洪流一般衝擊著我的自信心,我被一種想要逃跑的衝動抓得牢牢的,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身體霍然而起。
沈心石抬頭看著我,眼裡寫滿了輕蔑與厭惡。這輕蔑與厭惡像鞭子一般抽打著我的自尊心,強烈的自卑感就在這靴子的抽打下奇蹟般的轉化為勇氣,一秒鐘之前還只想著要逃跑的我,卻在一秒鐘之後改變了主意。
我重新坐了回去,抬起下巴回望著沈心石,用勇氣為我的自尊建築起一道屏障。但是裙子下面,我的雙手卻在用力地擰著大腿上的肉。
跟沈心石的對視持續了很久,或者時間上並不太久,但是那氣氛卻讓我覺得度秒如年!我一邊偷偷咬牙一邊想,在油鍋裡煎熬的感覺也不過如此。我不敢說我能在這油鍋裡撐到最後,我只能告訴自己,多撐一秒就多一分尊嚴,多撐一秒就多一分勝利的可能性。
就在我以為自己快要撐不下去的時候,沈心石先一步放棄了,他轉過頭衝vivi使了個眼色。我不動聲色的吐了口氣,偷偷觀察沈心石,他依然面無表情,沒有更嚴厲也沒有變柔和。剛剛那刀光劍影的對視彷彿從未入過他的眼底,在他那裡沒有絲毫痕跡。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只有我知道那或許很短暫的對視幾乎讓我虛脫。
Vivi就在這個時候把一份檔案放在我面前。
與此同時,沈心石不緊不慢地說:“很好,現在的你才有資格看到這份合同。”
這樣一句話是否應該算是帶有讚許的意思?但是從他嘴裡說出來卻只會讓人覺得自己更加渺小。我不在乎他看扁我,但是‘合同’這兩個字卻像炸雷一般憑空砸在我的頭頂上。果然來了,他果然想用一紙合同來打發我!
對於這份合同我不用看就已經深惡痛絕,但是為了顯示我的風度和膽略,我還是強壓住心底的膽怯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