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譽的少年洛拉斯·提利爾爵士。
洛拉斯爵士是高庭公爵和南境守護梅斯·提利爾的小兒子,年方十六,是場上年紀最小的騎士,然而當天早上他三進三出,便擊敗了三個御林鐵衛。珊莎從未見過如此俊美的人兒。他的鎧甲經過精心雕琢,上面的瓷釉包含著千束不同的花朵,他的雪白坐騎則覆以紅毛毯和白玫瑰。每次得勝,洛拉斯爵士便會摘下頭盔,從紅毯上取下一朵白玫瑰,拋給群眾裡的某位美麗姑娘。
當天他最後一場決鬥對上了羅伊斯兄弟裡的弟弟。羅拔爵士的家傳符咒似乎也抵擋不了洛拉斯爵士的英勇,百花騎士把他的盾牌刺成兩半,將他打下馬鞍,轟地一聲慘摔在泥地上。羅拔躺在地上呻吟,勝利者則繞場接受歡呼。後來定是有人叫了擔架,把頭暈眼花、動彈不得的羅拔抬回營帳,然而珊莎根本沒看到,她的視線全聚集在洛拉斯爵士身上。當他的白馬停在她面前時,她只覺自己的心房都快要炸開。
他給了其他女孩白玫瑰,摘給她的卻是朵紅玫瑰。“親愛的小姐,”他說,“再偉大的勝利也不及你一半美麗。”珊莎羞怯地接過花,整個人被他的英姿所震懾。他的頭髮是一叢慵懶的棕色鬈髮,眼睛像是融化的黃金。她深吸玫瑰甜美的香氣,直到洛拉斯爵士策馬離開還緊握不放。
當她再度抬頭,卻見一名男子正在她前面盯著她看。他個子很矮,一撮尖鬍子,髮際有幾絲銀白,年紀和父親差不多。“你一定是她的女兒。”他對她說,嘴角雖然泛起笑意,那雙灰綠色的眼睛卻沒有笑。“你有徒利家的容貌。”
“我是珊莎·史塔克,”她不安地說。那名男子穿著絨毛領口的厚重斗篷,用一隻銀色仿聲鳥繫住,他有著自然典雅的貴族氣質,但她卻不認得他。“大人,我還沒有認識您的榮幸。”
茉丹修女連忙來解圍。“好孩子,這是培提爾·貝里席伯爵,御前會議的重臣。”
“令堂曾是我心目中愛與美的皇后。”男子輕聲說。他的呼氣有薄荷的味道。“你遺傳了她的頭髮。”他伸手撫弄她的一撮紅褐髮束,指尖拂過她的臉頰。突然他轉過身走開去了。
這時月亮早已升起,人們也累了,於是國王宣佈最後三場比試將等到明天早上,在團體比武前舉行。群眾漸漸散去,一邊討論著當日的比武盛事和隔天的重頭好戲,廷臣要員們則前往河邊用餐。六頭大得驚人的犛牛在烤肉鐵叉上緩緩轉動,已經烤了好幾個小時,旁邊的廚房小弟忙著塗抹奶油和草藥,直到肉烤得香香酥酥,油脂四溢。帳篷外搭起大餐桌和長椅,桌上的甜菜、草莓和剛出爐的麵包堆得老高。
珊莎和茉丹修女被安排在臨時搭建的高臺上的貴賓席,就在國王和王后的左邊。當喬佛裡王子在她右手坐下時,她直覺得喉嚨發緊。自上次的事件後,他便一句話都沒跟她說,她也不敢開口。起初因為他們殺了淑女,她以為自己恨他,然而等珊莎眼淚流乾,她又告訴自己真正的錯不在喬佛裡,而在王后,王后才是她該怨的人,王后和艾莉亞。如果不是艾莉亞,就什麼事都不會發生了。
今晚她實在沒辦法去恨喬佛裡,因為他委實太過俊美。他穿了一件深藍的緊身上衣,上繡兩排金色獅頭,額間戴了一頂用黃金和藍寶石做成的纖細冠冕。他的頭髮如真金一般閃亮。珊莎看著她,不禁渾身顫抖,生怕他會不理她,甚至又對她惡聲惡氣,讓她哭著跑開。
結果喬佛裡不僅面帶微笑,還吻了她的手,跟歌謠裡的王子一樣英氣勃發。他對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