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愈開啟,其中一本說的是關中的旱情,因為賑災糧食的緊缺,很多地區的百姓存糧已盡,餓的開始將剛出苗的南洋甘拔出來吃,地方多次催促朝廷再撥賑災糧款。而另一份,則是上奏新皇,朝廷已三個月沒有發文官的餉銀,想讓皇帝趕緊解決。
說白了兩份奏摺都在說一件事:缺錢!
“跟戶部的人核實過沒?”劉愈抬頭問道。
“袁相來上奏本的時候說過,因為今年關中大旱,父皇免除了關中地區的賦稅,而外地的夏賦,還沒運到京城。袁相還說,即便將夏賦運過來,也無法解除燃眉之急。”
劉愈明白袁博朗的意思,前段時間朝廷因為關中的旱災往各地徵糧,其實很多地區已預支了今年的夏糧,是當地的地主和富戶墊付的。加上關中地區賦稅無收,也就是說這一批的夏賦會少很多。
富戶人家的穀倉糧食發爛,百姓卻處在飢餓中,朝廷甚至連官員的俸祿都發不下去,這就是現如今大順朝廷的現狀。老皇帝留下的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爛攤子。
蘇彥見劉愈不語,問道:“師傅,有辦法沒?”
劉愈道:“將你四姐和袁相召來,一起商議。”
蘇彥馬上讓隨行的吳公公去傳召。
雅前殿內,又形成了三方議事的格局。袁博朗先說話,將關中旱情和朝廷財政的困難一一都說了,口頭表述的要比在奏摺上所說詳細的多。最後袁博朗請旨皇帝儘快解決這問題。
本來相國的作用就是主持國政替皇帝分憂,這些錢糧的事是國之根本,換做是袁博朗的前任徐翰,這些問題早就拿出合理的方案請求皇帝聖裁。而袁博朗,只會將下面的問題集合起來,如實上奏給皇帝,等於是推卸責任。不過袁博朗為相也有其優點,那就是他的耿直,不會瞞報,就是說皇帝不會對下面的百姓疾苦一無所知。徐翰再精明,有些解決不了的問題也會壓下來,用非常規的手段去解決,比如說徵派苛捐雜稅,或者乾脆不去理會任由事態發展。
蘇彥面對袁博朗的請奏,根本是半點主意都欠奉,只好求助地望向劉愈和蘇碧。
劉愈道:“皇上,這批夏賦過來,不如先用以救災,至於朝廷官員的俸祿可暫緩發放。”
袁博朗駁斥道:“官員乃是我大順朝廷管轄地方的基礎,憑何要暫緩發放?”
劉愈冷笑道:“那袁相的意思,您今天領不到俸祿,家裡就沒米下鍋了?”
袁博朗登時語塞。在大順朝廷中,官員的俸祿雖然不多,但基本朝廷都給歸置了產業,有屋住有衣穿,每月除了俸祿還有俸米,衣食不愁,就是單靠田產的收租也不至令其餓死。這還不算那些貪汙受賄所得的鉅額收入。官員向朝廷哭窮,矯情的成分居多。
袁博朗氣息有些不太順暢道:“就算官員的俸祿可暫緩一些時日發放,但即便夏賦全都運抵關中,也不足以解決關中的旱情。這又當如何?”
劉愈本想說“這事情怎麼解決你當國相的不管難道要求助一員武將?”當想到這天下如今是蘇彥的天下,這種一推六二五的事他還是不會去做。
劉愈看了看一直不做聲的蘇碧道:“不知信竹君殿下有何好的見解?”
蘇碧臉一撇,行禮道:“回皇上,臣妾並無見解。還是劉統領的主意多,不妨由劉統領拿個主意出來。”
這事情並不涉及她的根本利益,她也就懶得插話,這麻煩事攤誰身上也不好解決。
劉愈也明白,現在不是大順朝廷沒錢,國家也算安定富庶,只是並非藏富於國,財富都被那些大商賈大地主所壟斷。
“皇上,您看賣官如何?”
蘇彥“啊?”的一聲大吃一驚,即便以他那不多的見識,也聽說過賣官這等事,只有在國之將亡時昏君才能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