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嗎?”
“現下恐怕整個大順朝的將軍們都在擔心著潼關的形勢,難得劉參佐思慮周詳,能提前看清戰事發展。”齊方讚歎的釋然一笑,繼而打量著行軍圖,“只是不知,突厥騎兵會以哪條路線撤退?”
劉愈看著眾人道:“這就要聽聽你們的意見了。如果你們執掌的是突厥鐵騎的帥印,會選擇哪一條路線撤兵?”
眾人都有些好奇於劉愈的假設,畢竟他們不是突厥騎兵的主帥,但只有劉愈很清楚自己的用意,這是換位思考。光靠一個人的腦袋思考不行,智者千慮必有一失,難以成事。
李糜最先道:“如果是我,我就會選馬蘭道這條路線,一來可以沿著太行山,路線上有很多小城可以劫掠,再者,可以繞開追擊的騎兵,反向殺回黃河邊上。”
劉愈笑道:“就像你說的最關鍵的,‘黃河邊上’這四個字,中間的小山小河不成阻礙,但黃河,那可是天險,難道騎著馬遊過河去?你選擇的又是下游,河寬且深,雖然水流不急,但沒有援兵提前給鋪路搭橋,光靠周遭的小船,幾日才能將幾萬騎兵運過河去?”
李糜啞口。
劉愈續道:“不論幾日,都是所費時日,而大順朝的追兵卻是從側翼殺奔而來,將這支突厥騎兵堵在黃河邊上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到時候,恐怕這些突厥的鐵狼騎也只能去投河了!”
歷史上黃河最易改道,而大順朝現如今黃河入海口接近於海河,非常靠北,因此突厥選擇撤退路線的第一考慮便是如此在孤軍深入的情況下快速撤回黃河北岸。
齊方皺眉看著軍圖道:“下游不行,難道從上游走?可是……句城到虎丘這條線,離大順朝的追兵實在是太近,一個不慎就會落入重圍。”
一邊的蘇彥看著最後一條線道:“那一定是走第三條的,他們來的時候走的是安城這條線,那回撤一定是原路返回了。”
劉愈瞥他一眼笑道:“自己原路返回給人家圍,自投羅網是嗎?”
蘇彥訕笑一聲,知道自己不懂行軍,便不再言語。
一直沒作聲的隋乂道:“既然三條都不行,那……”
劉愈再次拿起硃砂筆,在軍圖上畫下了一條紅線,這次紅線可說是非常曲折,先從潼關向東南,繞過太行山,從淮西郡北上,一直到黃河口,這條線的長度要比前面三條長了一倍有餘。
齊方有些難以置信,道:“繞過太行山,就等於是給追兵設定了一道天塹,這一路下去都沒有什麼駐兵的重城,至少到黃河口這一段,可說是神來之筆,沒有比這個更好的路線。只是,就像劉參佐你否定馬蘭道這條路線的情況一樣,這條路線所經的還是黃河的下游,恐怕……短時日內無法渡河。”
劉愈堅定道:“這恰恰是最佳的渡河點,因為……”
劉愈將筆指在了邵武關,道:“突厥騎兵長驅直入,沒有後勤補給,但卻有邵武關為憑藉,可說邵武關便是突厥騎兵的憑藉點。從這一路撤退,黃河口距離邵武關最近,不過百餘里,邵武關的突厥駐軍完全可以預先出來將浮橋搭好,又或是找來大量的船隻,輕而易舉便可以接渡。”
齊方的臉上有些驚駭之色道:“果真是如此。”
隋乂卻不解道:“那如果大順朝的軍隊提前將邵武關搶奪回來,堵上突厥騎兵的退路呢?”
這次不用劉愈回答,李糜便給出答案:“這在兵法上不可取,一旦切斷退路,那突厥騎兵便是困獸,所造成的威力成倍遞增,這也是為何攻城中要圍三闕一的道理。何況現如今大順朝邊軍的重點是圍追這支長驅直入的突厥鐵騎,對邵武關,也只是象徵性的騷擾,並無實質動作。要奪回邵武關,必須要等解決了內患才行。”
劉愈總結道:“也就是說,我們腳下的這片土地,在四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