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鳴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圓證這樣的一個普通和尚,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因為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圓證這番話便是對沈鳴這般道心堅韌通透之人的簡單詮釋,而圓證這樣的一個普通和尚,看得卻比世間大多數的人還要通透明白,倒也實在難得。
這和尚實在是個有趣的人,沈鳴心中如此想到。
圓證看了眼沈鳴,肯定道:“施主,不是惡人!”
周玉與有榮焉道:“當然,沈先生可是大大的善人!”
對於周玉的回答,圓證只是和藹地笑了笑,並沒有多說什麼。
沈鳴笑了笑,開口岔開了這個話題,問道:“按你所說,那四人在秋水城權勢滔天,對付你這一間小廟還不是簡簡單單的事,又何必使下蠱要挾這種手段。“
圓證回道:“因為虛偽,那姓趙的本是秋水城中人,當年落魄時還曾受過本寺的救濟,心中尚存一份羞恥之心,他雖貪戀這寺廟下的金礦,但不願徹底撕開那層遮羞布,鬧得城中人人皆知,所以用這種自欺欺人的手段,想要讓老衲就範,自己將寺廟交出來!“
沈鳴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像這種矛盾的人其實世間還有很多,搞清問題之後,沈鳴也不再多問,而是問起了關於劉阿婆的事。
圓證有些疑惑道:“劉施主?”
悟明在旁提醒了句,“師父,就是那位每月初一、十五都會來寺裡進香的那位劉施主,您還常說那位劉施主是個苦命的人,前日沈施主他們在山那邊發現的劉施主,昨天早上那劉施主還欲在客房輕生,若不是沈施主他們發現的及時,恐怕如今已經去了。”
圓證這時便記了起來,他嘆了口氣,回道:“阿彌陀佛,劉施主果然還是走到這一步了。”
沈鳴揚了揚眉頭道:“果然?方丈早知她有輕生之意?”
圓證點了點頭。
周玉好奇問道:“為什麼,難道是因為受到城裡那四個惡人的迫害?”
圓證搖搖頭,回道:“那倒不是。”
聽圓證如此說,周玉不免更加好奇了,見了周玉的眼神,圓證再次嘆了口氣,這才說起了劉阿婆的故事。
這是一件對江湖人來說很難理解,可能永遠也不會經歷,但對普通人來說又俗、普通到了極點的事情。
因為生活所迫。
是的,生活所迫,答案僅僅就是這麼簡單。
周玉好奇道:“生活所迫?難道那位阿婆沒有子女嗎?”
圓證再次嘆了口氣,回道:“有,但也正是因為有,所以劉施主才會這樣。”
周玉更加摸不著頭腦了。
圓證深吸了口氣,唱了句佛號,靜了靜心後,這才繼續開口述說。
據圓證說,劉阿婆一生育有二子二女,按理說本該是安享晚年的日子,劉阿婆自己也不是沒有去自己子女的地方居住,但又因為子女各自的難處,最終又都離開了。
周玉問道:“難處?不會是子女不孝吧?”
圓證搖頭回道:“劉施主常來寺裡,也經常為子女祈福,關於子女的事情雖然也有對老衲說,但具體的原因並沒有細說,他同老衲說的大多是子女的不易,抱怨的話……“
圓證仔細地想了想,回道:“倒是沒有。”
周玉聞言更加好奇了。
圓證再次嘆了口氣,繼續道:“前兩月,劉施主來進香的時候,老衲便看出了有所不妥,當時還勸解過一番,只是沒想到……嗨!“
知曉了大致情況,沈鳴點點頭,也不再多問,寒暄了幾句之後,給圓證留了枚丹藥,助其恢復元氣,轉身便離開了屋子。
悟明送沈鳴出了大門後,看著沈鳴離開的背影,再次開口叫住沈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