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渾身一哆嗦,回頭茫然地望著,好像不認識她。
他常常忘事,有時候胡秋月喊他去灶屋拿個東西,或者去園子裡摘菜,他空手進去,空手出來,呆呆地望著胡秋月,好像聽不懂她的話。
才過了兩天,他臉上好不容易養起來的一丟丟肉就不見了,好不容易變了一點顏色的孕痣又灰撲撲的了。
原來臉上的鮮活,靈動都不見了,又恢復了那個膽小怯懦,死氣沉沉的白竹。
胡秋月心裡擔心,趁沒人時,忍不住問道:“小竹,你怎麼像失了魂似的?鳴曦欺負你了?”
白竹一聽,大眼睛裡頓時汪滿了淚水,忙低下頭,死死咬著下唇,只是搖頭。
胡秋月嘆氣道:“那你到底是怎麼了?有事不要憋在心裡,告訴我,如果鳴曦欺負你了,我去罵他。”
白竹不敢抬頭,啞聲道:“沒有,我沒事!”
胡秋月見問不出什麼,只得搖頭嘆氣的走開。
她一走開,白竹眼裡的淚再也憋不住,一滴滴的砸在地上,地上的灰塵裹著大顆的眼淚滾來滾去,像蒙了塵的珍珠。
可他連哭都不敢哭,生怕被胡秋月看見,抬手揩乾淨眼淚,迅速去找活幹。
只有忙碌起來,他心裡才稍微舒服一點,一旦空下來,就會胡思亂想,茫然的發呆。
農忙時,天天忙得要命,胡秋月見白竹似乎只是心情不好,幹活倒是和過去一樣,勤快得很。不知道他到底有事沒事,只得叮囑宴宴暗中多留意一下他。
她也偷偷問過張鳴曦,可張鳴曦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她在說什麼,總是一句話打發她:“哪有什麼事?好著呢,這段時間太累了,等農忙結束,好好休息幾天就好了。”
這幾天,張鳴曦忙得賊死,除了吃飯睡覺,天天都在田裡忙,焦頭爛額的一堆事。
首先是耕牛的事。家裡的兩畝田,加上新買的四畝田,都要插秧種穀子。
可是家裡沒有耕牛犁田,以前田少,靠他用鋤頭挖,現在那麼多田,他一個人根本不可能挖得過來。
鄉下耕牛少,到處借牛也借不著。最後和村長說好了,借他家的耕牛用三天,一天給三十文錢,還要割嫩草餵牛。
還有秧苗的問題,胡秋月只育了兩畝田的秧苗,現在有六畝田,秧苗根本就不夠,現在育秧也來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