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鳴曦正要說話,見李大貴提著一個大布袋從他家老房子跑來了。
“鳴曦,我生怕你走了,還好,總算趕到了。”
大冷的天,李大貴跑得鼻尖通紅,氣喘吁吁。
“怎麼了,姨父?”張鳴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忙跳下牛車迎了上去。
“這是黑豆拌的麩皮,放在板車上,你歇息打尖時給小牛也喂一口。我怕你沒養過牛,不知道喂,會餓著它。”
李大貴把麩料放在板車上,用手撫著小牛的肚子,柔聲道:“乖乖聽話,快去快回。”
小牛打了個響鼻,撒開四蹄往前跑,李大貴追到院外喊道:“鳴曦,麩料太乾,記得喂水。”
張鳴曦往後揮揮手,趕著牛車一溜煙跑了。
白竹想笑:不知道張鳴曦作何感想,個個都不放心小牛,沒人管他!
今天沒別的事,李大貴料理了牲口,帶著石頭上山砍柴,胡秋月幫兩小隻縫衣服。
李立維捨不得出去,在家陪著他們,一時給火盆裡加碳,一時給三人倒水喝,一個人跑進跑出的,倒也熱鬧得很。
李立維在宴宴身邊站著看了一會兒,又跑出去,提了一籃板慄進來,笑道:“娘,你們幹活辛苦,我燒板栗給你們吃吧!
他嘴裡喊著娘,眼睛卻是盯著宴宴。
胡秋月抿唇笑:“我不吃。早飯吃飽了,現在吃不下。你燒給你小哥和宴宴吃吧!”
白竹正在盤佈扣,頭都不抬地道:“我不吃。燒得黑乎乎的,把手弄髒了還怎麼縫衣服?”
“那我燒給宴宴吃!”李立維白獻殷勤,倒是一點都不難為情,拿了幾個板栗,圍著火盆擺成一圈,燒給宴宴吃。
宴宴紅著臉睨了他一眼,小聲道:“消停些吧!就聽見你一個人的聲音!”
李立維笑嘻嘻地剝了一個板栗,趁人不注意,悄悄塞到宴宴嘴裡。
宴宴見沒人看他,偷偷吃了,一邊慢慢咀嚼,一邊紅著臉笑。
李立維也不說話,坐在宴宴邊上,燒好一個板栗就剝了喂他。
下半年都忙,倆人基本沒有時間這樣輕鬆自在的坐在一起。
宴宴心裡甜甜的,手上做著針線 ,嘴裡吃著板栗,時不時和李立維相視一笑,快樂和幸福都快溢位來了。
宴宴吃了一上午的板栗,手都沒伸一下,更別說弄髒手了。
他縫好最後一針,用牙齒咬斷細線,站起來,提起衣領抖了一下,笑道:“你試試!”
李立維知道宴宴給他買布做衣服,卻沒想到宴宴做的第一就是他的衣服。
他可高興壞了,忙跑出去,洗了手,脫下外衣,穿上了新長袍。
他穿著棉襖,套上長袍,故意扎煞著手道:“你幫我扣,我怕扣歪了!”
宴宴嫌棄道:“你從來沒有穿過長袍嗎?怕扣歪了,還能再找個藉口不?”
李立維嘿嘿笑,白竹抿唇一笑,低頭忙活,由他們去鬧。
胡秋月疼愛地望著他們,嗔宴宴:“宴宴,你幫立維扣一下啊,他扎煞著手,怎麼扣?”
宴宴抓住李立維的雙手往他胸前一按,叫著娘抱怨道:“娘,看見了沒?怎麼就不能扣了?”
李立維笑道:“哎呀,手突然不能動了,宴宴,快給我揉揉!”
胡秋月看出李立維故意逗宴宴,笑道:“兩個小瘋子,只知道鬧。”
宴宴低頭給李立維扣扣子,撇嘴道:“娘,偏心的娘!現在多了一個讓你偏心的,我又得靠後站了。立維哥,有本事和小哥比比,看看娘到底偏心誰。唉,反正我和我哥是多餘的,沒人疼 。”
胡秋月故意氣他道:“誰說你哥沒人疼的?我生的兒子,我自然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