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文官還是武將,似乎都約好了似的,今天你請,明天他請,每個人都是親自登門,每個人都是笑語吟吟,每頓宴席都是鶯歌漫舞,賓主盡興而歸,回到官驛還沒來得及喘口氣,下一張名帖又遞了進來。
秦堪發覺自己紅了,這種性質類似於被無數人輪的青樓名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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遼陽城外。
城外一片森林和平原,這裡白天和夜晚的溫差很大,凜冽的寒風呼嘯而過,席捲著漫天的黃沙,在漆黑不見五指的平原上肆虐。
風沙打在臉上生疼,遼陽城往北已沒有路,只有一片接一片的樹林,中間由一片無垠的平原相連。
塔娜和隨從騎馬走得很慢,這樣的夜晚不適合行路,本應就地紮下帳篷待風沙停下後再走,可此處離遼陽不過數十里,塔娜雖是性子爽直的蒙古女子,卻也深知得罪李杲後,此地已非久留之地,只有回到朵顏勢力範圍的牧場才算安全,於是只能選擇深夜行路。
凜冽的寒風裡,三人走得很艱難,身下的馬兒似乎預感到暴風快要來臨,行到一片楊樹林邊時,任由三人怎樣鞭打,馬兒卻也只原地焦躁地轉著圈,死活不肯前行了。
“塔娜,這裡離遼陽城很近,恐怕不會太安全,李杲比毒蛇還狠毒,比孤狼還殘酷,他不會放過我們的。”一名蒙古隨從在呼嘯的寒風裡扯著嗓子大喊道。
塔娜心疼地摸了摸愛馬的鬃毛。嘆了口氣,毅然道:“下馬,我們步行,讓馬兒自己走吧,我的馬是草原上最亮眼的珍珠,拾到它的人一定會好好待它的。”
三人剛下了馬,抱著馬脖子依依不捨與各自的愛馬話別,甚至含淚低聲唱著蒼涼的蒙古長調時,遼陽城方向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馬蹄聲。
三人神情一驚,互視一眼。發現彼此目光裡透露著同樣的驚恐。
李杲派出的追兵已至!
“進樹林,躲起來!”塔娜當機立斷。
話音剛落,嗖地一聲弓弦響,一支黑色的利箭斜插在離塔娜身前十步的土地上,風沙天裡弓箭射程和精度自然大打折扣。可這支沒射準的箭卻令塔娜和兩名隨從絕望了。
行蹤已被發現,避無可避!
“草原上的勇士從來不怯怕任何一場戰鬥,長生天只庇護最勇敢的子民!戰!”塔娜抽出了半圓的蒙古長刀,發出母獸般的嘶鳴。
“戰!”兩名隨從也抽出了刀,迎著漫天遮眼的風沙,踉蹌向不遠處數十團若隱若現的人影撲去。
相差懸殊的一場戰鬥,數十人對三人,這個時候所謂的“勇敢”似乎已起不了太大的作用,李杲派出的都是精於技擊的精銳軍士。為了對付塔娜竟同時派出了數十人,足可見李杲要將塔娜斬殺於遼陽城之外的決心。
雙方交鋒不到一盞茶時分,兩名隨從已被刺了個透心涼,塔娜自小跟隨花當苦學武藝,此刻卻也頂不住對方數十人的輪攻。沒過多久被呈現敗象,心慌意亂之下,塔娜的胳膊被劃傷,鮮血不停流出。塔娜只覺得自己的生命彷彿隨著傷口流出的涓涓鮮血而漸漸流逝,她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劈刺越來越無力。
一抹雪白的刀光無情地掠向她粉嫩的香頸,塔娜發覺自己已無力閃避,當即扔了刀悽然一笑,仰頭看著漆黑的蒼穹,蒼穹昏暗無星,不見一絲希望的光亮。
“長生天啊——”塔娜淒厲大叫。
刀光離她的脖頸只有寸餘時,卻聽得意外幾聲噗噗悶響,掠向她脖頸的刀光竟停住,接著無力地軟耷下去。
塔娜猛地睜開眼,卻見眼前無端又多了百餘名軍士,一聲不吭地與李杲派出的精兵廝殺在一起。
呼嘯的寒風掩住了眾人的廝殺聲,新殺出來的百餘名軍士對上李杲的精兵毫不遜色,情勢很快朝他們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