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琥珀他們無所事事地站在門口的長廊上,感覺有些詫異地問道:“千尋丫頭呢?”
黛螺款款走來,媚笑答道:“千尋正在畫畫呢!誰也不讓進。我是黛螺,是這家藝妓館的老闆。這位爺,等拜占庭開業了,可一定要多來捧場啊!到時候,黛螺親自招待您。”她一眼就看出姜皎絕對是一個捨得花錢得主,這會兒就迫不及待地開始招攬生意了。
“誰也不讓進?”姜皎皺著眉,目光遊離在透著明亮燈光的淺黃窗紙上。愣了半晌,才嘟囔了一句,“千尋丫頭,我們怎麼總是錯過呀?”
“誰說我們總是錯過了?”大門應聲開啟,一身油彩的千尋閃亮出現在眾人面前,令人驚歎。
今天的千尋,又變回了那個在巴黎貧民區塗鴉作畫的千尋。一身的奼紫嫣紅,整個人就像個漂亮的公孔雀,“進來啊,等著你呢!”說完,轉身消失在大門裡。
一旁的黛螺早已按捺不住了,飛快地衝進去,想要一睹千尋的《慾望玫瑰》。待到衝進去,想要退出這片慾望之海卻已是無能為力了。
眼前,真的是畫嗎?為什麼,走進這裡,一股慾望之念就會從腳心直竄而出?
牆壁的四周,數不清的粉紅色玫瑰花瓣漂浮其上。花瓣沉浮的海洋裡。各式各樣的男女相擁纏綿,有溫存的、有粗暴的、有欲仙的、有欲死的。他們沒有一個人完全裸露出赤裸的身體,在花海中沉沉浮浮,慾望掙扎。
看畫,是一件很神奇的事:看得懂的人,會一眼看到畫家的靈魂。看不懂的人,會一眼被畫的絢爛表象征服。
黛螺一眼就看到了畫的絢爛表象,所以她很容易就被攝去了心志,依偎在琥珀的身上,風情婉轉。茶壺蓋非常單純,他只看了一眼就轉身出去了。心裡還一直嘀咕著:還說千尋小姐一笑,連天地都是了顏色呢!可是千尋小姐若是畫起畫來,還是那個可怕的千尋小姐。琥珀的雙眼緊緊地盯著畫,可是他的手卻不由自主地滑向黛螺,溫柔地觸控著。只有姜皎和杜甫兩人,頓時酒意全無,望著渾身油彩重墨的千尋。他們兩個的眼睛裡充滿了理解與疼惜,分明在畫裡讀懂了連千尋自己都沒有意識到的死亡氣息。
杜甫淡淡一笑,“摩詰兄說得沒錯啊!千尋丫頭果然是二十歲的年紀,二百年的心境。小小年紀,這可不好!走,咱們喝酒去!明天老杜就要離京上任了,今天是專程來跟你這小丫頭道別的。”
一旁沉默的姜皎不語,只是一言不發地走上前去,拉起千尋的手就往外走。很快,拜占庭就剩下了痴纏的黛螺和琥珀二人。
門口的茶壺蓋不滿地望著姜皎有些逾越的手,剛想上前阻攔,卻被千尋勸住了,“他是我的朋友。沒關係的。”
無奈的茶壺蓋只得默默地跟隨而去。
郭敦酒館。
或許是因為這裡生意總是不怎麼好所以姜皎他們喜歡在這裡喝酒的緣故。抑或是他們跟千尋一樣,在喧鬧與孤寂之間總是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後者。總之,這裡成為了他們相聚的好地方。
“摩詰陋室的主人今天怎麼沒有來?”千尋詫異地問道。這幾個人,平時不是總在一起嗎?
“那天你離開以後,他就去京郊皇陵了。去看一位故人。”
“哦。”稍停一會兒,又追問道,“你一定要走嗎?”
“嗯,一定要走!晚一個時辰都不行!”杜甫灌下一杯清酒,苦笑道,“恰是重陽節。”
終於,一直都沒有開口說話的姜皎看了看千尋,有些擔憂地問道:“千尋,你們怎麼偏偏選了那裡開藝妓館?”
“怎麼了?”千尋不明白,搖搖頭,“這有什麼關係呢?我覺得那裡很不錯。”
“顏氏胭脂鋪的主人被朝廷處死了,而且是誅連了九族呢!這不是個好的兆頭。怪不得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