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仍然不輕鬆,每天要裝好多箱子膠帶。沈卓婭幹了不到幾個月,突然失蹤了,跑到一個美容美髮店學按摩。這也是坐著幹活的,相對輕多了。在這種場合裡,她結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女孩子,知道了還有開發自身資源,更能夠快速掙錢的辦法。於是,站著幹活太累,坐著幹活還累,她乾脆躺著幹活去了。
這事情過了好幾年,她家裡一直不知道,一直以為她在膠帶廠裡幹活。後來,年齡大了,又抽菸,又喝酒,頭髮染成紅顏色,落下一身髒病。回到家裡,她媽感到不對頭,審問之下,她承認了自己當坐檯小姐的事兒。把劉小芬快氣死了,把她打了出來,不認這個女兒了。
沈卓婭雖然被公安局多次抓了又放,放了又抓,罰了不少錢,還是有不少積蓄。家裡不認她了,她滿不在乎地又跑到了山西太原。那裡是北京的後花園,煤礦多,有錢人多,她幹了不久,就掙了很多錢。老闆讓她多帶一些人來,她就給原來在南方的姐妹們發簡訊。那時,她剛剛學會發簡訊,弄了半天,又是用拼音,又是用筆畫,只點出了六個字:“人傻,錢多,快來。”這個簡訊發出去以後,馬上從廣東飛到太原了一群“雞子”。後來,那裡嚴厲掃黃打非,環境還不如南方,她就又回到了深圳。聽說她現在自己開了一個美容美髮店,仍然在偷偷地做皮肉生意。
杜思寶聽到這個訊息,心情很沉重。他自己前天晚上,喝了一些酒,就迷亂本性了,在一個小姐身上得到了片刻歡娛。回想起來,十分後悔,這個世界確實可怕。現在,確實有許多不顧廉恥的男人,也同樣有了許多不顧廉恥的女人。在金錢至上的社會里,人們的性觀念發生了重大變化,興啥啥不醜,笑貧不笑娼。
一路上,杜思寶想了好多事情。他覺得這個世界真是怪了,滄桑鉅變,啥事兒都在翻個兒。七太奶是旋車軸匠人的女兒,嫁給七太爺的時候卻不坐牛車要坐花轎;元叔連漢語拼音都不會念,兒子女兒上了大學,還讀了博士;窮得為了弄肉吃,割牛舌頭的孫滿倉,兒子孫二孬成了大款;整天偷偷摸摸的“公賊”狼叔,兒子當上了以抓賊為己任的派出所所長;劉小芬吃“破鞋”女人的女兒孫丫丫的糖都嫌髒,自己的女兒卻做了成千上百個男人,壓過來壓過去的###;想當初,開會要靠“四類分子”送信,現在遠在千里,發個簡訊,什麼意思都可以表達……正像百年前,數百個科學家,共同猜想,百年後科學技術發展的趨向,沒有一個人意識到,汽車竟然會風靡世界一樣,當今社會再發展下去,電腦將變成光腦、生物腦,奈米技術將會讓所有廢物都成為有用的東西,家用機器人將代替人們的勞動,人類的某些器官不再進化,真的不知道會發展成什麼樣子。
杜思磊又對杜思寶說了發旺哥的女兒劉玉芹和劉玉娜的情況。
小磊說,玉娜這個孩子,真是福星高照,現在已經成了闊太太了。
那時,她和她姐玉芹,還有高恩佑、寨外胡順昌的兒子胡萬春、孫乃社的孫女孫松枝、狼叔的女兒劉繼多和劉繼凡,他們七個人,坐著土龍般的大巴車,來到廣東的時候,這地方還是不毛之地。當時正趕上加速發展的機遇,辦了不少工廠,到處都在招收工人,找活幹是相對容易的事情。
他們幾個按照在家時,家裡的老人們相互湊出來的,已經在南方站住腳的人的地址,從廣州火車站出來,就開始尋找落腳的地方。先打了胡萬有的電話,可巧胡萬有去內地了。找杜思磊的時候,聽說厚街那個地方,還不怎麼樣。於是,又跑到深圳,打了電話,才知道孫松濤在深圳的龍崗區,離深圳市還有一段路程。孫松枝和劉繼凡、劉繼多,就地找了一家工廠,留下來了。胡萬春和高恩佑堅持要找到杜思磊,說他們在家裡時,已經給杜思磊寫過信了。既然找不到孫松濤,那就去找杜思磊。只有找到了杜思磊,才能給家裡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