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麼幹坐了大半夜,一動都沒動過,像是一座雕像一般。
守夜人來添過六次柴,也看了他六次。
在那個守夜人第七次過來添柴的時候,這座長久不動的雕塑終於動了。
諾曼迎向那個把受傷的右臂用布條掛在肩上的守夜人的眼睛,然後轉過,向上,投向浩瀚夜空。
誰是棋子,誰是棋手,誰又能說清呢?
第四百七十六節:殺你全家
“呸!”
博伊斯朝著某個方向看了一眼,轉過頭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壓低了聲音對身邊的人說道:“真不知道這臭狗屎在幹什麼,根本就是在胡鬧!”
站在博伊斯身邊的是一個在昨天晚上的夜襲中負傷的傷員,右胳膊還吊在脖子上。聽到博伊斯的話語後,他也壓低了聲音警告道:“你對著我罵就行了,可千萬不要在他面前、尤其是在雅各和魯斯恩大人面前這樣說。”
博伊斯聽到那兩個名字,腦袋忍不住縮了縮,又回頭望他之前所看的方向望了兩眼,這才收回目光來,繼續壓低著聲音說道:“我當然知道。”
這博伊斯是個二十出頭的青年,個子一般,不大高,一身肌肉卻是結結實實,一看就孔武有力,不是好惹的,而事實也確實如此。
在唐恩帶著的這一隊戰士中,除了以唐恩為首的那三位騎士之外,這博伊斯算是戰鬥力最強的了,這從他的身上就能看出來:和旁邊那個折了胳膊的相比,博伊斯全身上下雖然也有好幾處傷口,但都只是一些皮肉傷而已,對於這些整日裡在劍刃上討食的戰士來說根本算不上受傷。
不過和博伊斯的勇武相對應的,卻是他的長舌。
這位勇武過人的戰士長了一張碎嘴,平日裡沒事都要找點事出來說說的,現在遇到眼下這種事,這張嘴更是一刻都閒不住了,深切地表達出了博伊斯對於那位新任領隊的不滿。
而對於那位新任領隊不滿的,並不只有博伊斯一人。
“嘿,夥計們。”
一個腦袋上纏了兩圈白布的傢伙縮頭縮腦地走湊了過來,小聲說道:“你們知道他在幹什麼嗎?”
博伊斯想都不想就回答道:“這還用問?到底是個奴隸,沒見過什麼世面,一看就知道他是聽唐恩大人說越靠近錫厄姆越危險,所以怕了,不敢再繼續前進了,這才賴著不走,現在就在拖時間呢。”
說完還冷笑了一聲,用這個輕蔑的笑容來表達他對於那位新任領隊的不屑。
腦袋上纏白布那人則是說道:“他怕了那是肯定的,不過我看他不只是想賴著不走,他還想勸鄧普斯大人原路返回呢,不然他為什麼在這種時候向鄧普斯大人買那些奴隸?誰都知道在現在這種情況下金塔蘭可比那些奴隸值錢多了,在這種時候買奴隸,根本就是把錢往水裡扔了,為的不就是想要討好鄧普斯大人,然後再說服他不要再冒險前進了嗎?”
博伊斯聽了之後,一會兒點頭一會兒搖頭,也不知道他究竟是贊同呢還是反對呢。
“就是這樣,不過他到底是個奴隸,沒見過世面,還以為回去就安全了,卻不知道龍族比那些異族更可怕,只有往前走一路走到錫厄姆才是最安全的!”
那吊著胳膊的正是昨天晚上的守夜人,和諾曼對視過好幾次的那個。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晚上跟諾曼對視出感情來了,他聽到博伊斯一口一個奴隸說了半天后,終於忍不住插嘴道:“奴隸在王國中早已經滅絕了,他只是最近才成為奴隸而已,在之前他可是一個平民。”
博伊斯卻是不以為意,“那就是平民吧,反正也是沒有見過世面。”
吊胳膊那人搖搖頭,也不說什麼了。
博伊斯的目光時不時瞥向的地方是營地的一角,現在那裡正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