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柔美的海之女,他直覺上有一種熟人般的好感。
“你的眼神,你的聲音,嗯,還有你的龍韻水花,”她指指梅西,又指指天,微微一笑,“我猜的不錯的話,是失戀了吧?”
“哦?這麼明顯?”梅西禁不住好奇起來,他不以為自己的情緒和表情早都已經能夠被控制得非常灑脫自然呢。
“曾經有一位龍族勇士,也在海邊長嘯,他的神情和你有點像,只不過好像比你傷心得厲害,還哭了。後來他不知道在哪裡弄了些酒,有時候也會到海邊,對著大海又唱又跳。我們也交談過。”海之女慢慢地敍說著,一邊用手指輕輕地撥了下琴絃。開口用龍族古語唱了一句歌詞:“海水逐雲,雲想月華,世間常有。靈犀黯然,少年悲情,總要放開。”
梅西聽著歌曲,微微點點頭,他能感覺到對方單純的好意,此情此景,他願意放下警戒,索性放鬆地傾訴一次。放下微笑,恢復沉靜,他輕輕歎了口氣:“確實是這樣,我喜歡的女孩子對我說,她已經喜歡了別人。”
他坐下來,眼睛望著遠處湧向岸邊的層層海浪,輕輕地開口說道:“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她還是個孩子,當時,我來索爾貢歷練,很偶然地成為了她的老師……”
海族的女兒聽得出神,索性也盤膝在浪花中,抱著琴,託著腮,專注地進入了故事中。
“……就這樣,我留下了那盆傳語的花,哦,我叫它臭泥。可沒想到我卻被歹人設下暗局,中了毒,不能動情。更害怕被歹人知道,我心裡最在乎的是她,那樣反而給她帶來危險。後來,後來就是我剛才告訴你的,我們重逢時候,她對我說的那段話。”
梅西聲音漸低,慢慢垂下了頭,突然,又抬了起來,笑容又回復到臉上。“你知道嗎?海族的女兒,我在給你講這些的時候,已經做好了決定。這都要感謝你,願意聽我這個外鄉人的嘮叨,我從來沒有過的嘮叨。不過,講了這麼久,還不知道你是誰呢?”
“就叫我雪莉好了。哦,勇士,那你打算怎樣做呢?”雪莉抬抬衣袖,拭了一下眼睛裡的淚水。上次的那個失戀的龍族勇士,好像沒有這種勇敢和自信呢。
“我希望自己能夠像剛見她的時候那樣,重新回到她的身邊,在她和她現在喜歡的人沒有結為夫妻的時候,我可以繼續陪伴和保護她,讓她知道我的心意。又或者,”他的眼神黯了一下,隨即又閃亮了起來,“又或者,他們真的是天下最合適的一對,那麼,只要能讓我喜歡的女孩了幸福,我願意……”
梅西咬咬牙,有點艱難地說出那一句話:“我願意為了她的幸福,笑著離開。”他保持著微笑,小心地維護著心中脆弱的那份情感,畢竟,這樣的理由可以把一個輕鬆愉快的自己帶回到蘇菲的身邊,彼此可以輕鬆地交往下去,他可不能永遠生活在失敗、悔恨和愧疚中。
他是堂堂的龍族的王子梅西,沒有什麼痛苦能夠徹底征服他,讓他放棄希望和自尊,即使要他為了心愛的人死去,臉上的表情也應該是微笑而不是悲愴或者哭泣。
雪莉噙著眼淚點了點頭,她的內心也為梅西的勇敢和執著所感動。“你叫什麼名字?龍族真正的勇士。”
“我只是一個普通的過客而已,不用記下我的名字。對了,雪莉,我不希望有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的談話,我想你能明白。”梅西說道。
雪莉笑了一下,她放下琴,站起身,雙手指頭岔開如梳子,一邊哼著婉轉的歌,一邊伸手從髮根往外捋,從頭髮裡竟然梳出了一絲絲紅色的水銀般的物質,刷地一下抖向空中,化作血點樣的水霧,飄進海裡。
“好了,我已經把記憶扔掉了,現在我只有對你的感覺,故事的細節已經記不得了。那麼,祝你好運!勇敢的龍族勇士。”雪莉說罷,操起七絃琴,依舊唱著歌,踏著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