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黃巾軍揭竿而起了,他需要趕在這之前去江南求賢,以備將來天下大亂之時增添一大助力。
可是想歸想,話卻不能明說出來,就算說出來張飛也不一定信。
無奈之下,他只得誆張飛說,有位家住長沙的朋友,孩子生了重病,需要他速速趕過去幫忙救治。
這一謊言,明顯得到了張飛的認同,直呼“四弟怎麼不早說啊!姓名攸關,我等當速行。”當即決定讓工匠們在後面慢慢走,自己尋到濟南去。而他則和關羽、典韋一起,隨欒奕快馬加鞭,穿冀州,跨黃河,過濟水、兗州、豫州,連春節都是在趕路的途中度過的,終於在大年初八趕到了大江,也就是長江北岸的三江口港。
春後的天氣依然寒冷,即便是長江流域亦是如此。寒冷的空氣正從北方南退,與南方的暖流相撞竟下起紛紛揚揚的大雪來。
雪花飄舞,鵝毛般大,冰雪飄零,將山川、樹木、老屋、古道染上一層雪白顏色。
原本欒奕還以為,沒有暖氣、羽絨服的北方冬日已經夠寒冷難耐了,卻不曾想南方的冬天竟比北方還要寒冷。
他與關張、典韋在江邊尋船過江,久尋未果。詢問過當地人後才知,現在年關未過,在加上天寒地凍,江邊很少有船家出船。就算有幾個家裡揭不開鍋,這時候入江的船,也被那些有雅興的富家子弟三五成群包了去,趁節日遊江,觀冬日的雪景。
只不過這些富家子弟多為自圖其樂,搞的是私人派對,幾乎都不願意有陌生人搭載他們的船。
無奈之下,欒奕只得在江邊死等,只求機遇使然,給他們一艘船,讓他們奔長沙去。可是一天過去,從白到黑哪裡有什麼船來!
欒奕等人只好在鎮上住下,來日再去江邊探查。
一日,又一日過去了。眼見江上還是沒有船的影子,欒奕越發的心急,畢竟從長沙回濟南還需不少時日,若是走到半路恰遇張角發難,那可如何是好!
86俺在天上的母
正月十七。三江口鎮上,眾多房屋簷上的冰雪開始融化,雨水消融,將平整的街道灌的泥濘不堪。融雪後,寒風在鎮上發酵,在街角上發出尖銳的呼嘯,接著沿門簾一頭衝進千家萬戶。
在鎮上的一家旅店裡,門口的門簾被寒風吹得獵獵作響。門簾的一角被風撩開,似在偷窺屋裡的人。
此時,欒奕就坐在這家旅店的大堂裡。在他身旁,兩爐炭火熊熊燃燒著,將火焰的光輝映照在了他微醺的臉上。
他手持竹筷,夾一片牛肉塞進嘴裡,津津有味的品嚐。又單手拂袖,用另一隻手擎著木勺在身側炭爐上的小鼎裡舀出一勺酒,灌入碗中。將陶琬遞到嘴邊,滿滿的灌了一口。
溫暖的甘釀沿著喉頭流入身體,給發涼的肌體注入一陣令人振奮的活力。
“好酒!”他大聲稱讚,抬起眼簾,望向在廳內負手來回踱步,時不時沿著風吹門簾的縫隙張望門外港口方向的高大身影,問說:“三哥!要不要吃上一碗?”說著,他又用木勺給結拜後排行老三的張飛盛了一碗美酒,放到了對面的座位上。
張飛聞言,再望一眼門外,嘆出一口粗氣,“哎!”大步坐到欒奕對面,端起碗來喝了個乾乾淨淨。幽怨道:“這都來了三天了,怎地還是一艘船都沒有。整天憋在屋裡,搞得俺老張都快悶出個鳥來了。”
張飛急,欒奕比他更急。在他的內心深處,還在為今年夏末秋初那場轟轟烈烈的農民運動而擔憂著。這世上沒有人比他更盼著早些回濟南了……可是,天命使然,抵達三江口三天之久,竟沒有一艘船靠港補給或者卸貨,直讓他急得嘴角冒皰。
急歸急,欒奕卻又不能把黃巾起義的事說出來,只能暗暗埋在肚子裡,將急切的心情深深埋在肚子裡,表面上裝出一副豁達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