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一遍?
緊緊地抱著她顫抖的身體,心疼極了,他不要知道了,不要,她是他的娘子,便是不知道她的從前她也是他的娘子。
“繡兒,不要想了,我不問,不問了。”
可是,程繡兒已經陷到了回憶裡,就像成親的那日。她一直在搖頭,一隻手護住前胸,一隻手抵著他的身體,她一邊奮力地想要掙脫他的懷抱,一邊在嘴裡無力地喃喃著:“不,不要啊!不要,娘,娘,救繡兒!不要!”
徐承儒一個慌神,她自他的懷中掙脫開去,整個人撲倒在地上,剛要走上前去抱起她,就見她慌張地向後退去,“不,大爺饒了我吧,饒了我吧!不!”
程繡兒開啟他伸過來的手,起身向外跑去,徐承儒轉身抱住她,喊著:“是我,繡兒,徐承儒!徐承儒!”
緊緊地抱住她,不理會她激烈的動作。
“承儒……承儒……”喃著他的名字,她漸漸地安靜下來,這樣的自己配得上他麼?雖然身體是鳳喬的,可是裡面的靈魂是程繡兒啊,一個被玷汙了身體的人。
“繡兒,我不問,不問。你不要再想了,忘了從前,忘了吧!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讓你受苦。”
在他的懷中安靜下來,任他抱著,卻不敢看他的眼睛。
“繡兒,我再不問……”
“承儒,我是……我是上吊死的,在自家的房樑上,我恨老天,若它讓我頭天夜裡就死了,我會感激它的,可是它沒有,它讓我……它讓我……”
展開十指與她的手指交握,徐承儒知道她承受著的是那種寧願捨棄生命也不要面對的痛苦,她呼吸很急促,她的身體在不由自主的顫抖,是因為怕?因為恨?是什麼讓她死去了這樣久還在怕著,還在恨著。
“那樣的恥辱,那樣的恥辱!”
那樣的恥辱,哪樣的恥辱?她的失常的聲音,讓他不敢去想。
“我醒來的時候,娘在給我擦洗,她一直在哭一直在罵,罵爹罵那幾個……幾個畜生,爹在屋外一聲也沒吭,而我卻連淚也沒有,身上的每一處疼都提醒著那三個男人的……”
不,不要,她怎麼能承受這樣的痛苦?
“第二天我起得很晚,很晚,往日我都是摸著黑梳頭,那天我照著鏡子細細地梳好頭髮,又穿上了最好的一件衣服……”她的聲音漸漸地緩和了下來,最痛苦的一段已經講完,而他的心中的痛卻正來得強烈,他心中的恨也正來得強烈。痛,她曾經的苦,恨,傷害她的人。
“我看到白無常來了,卻不敢靠近我,那時我的心中還很不解,為什麼我明明是沒有作惡的人,卻為什麼活著的時候受苦,死去了卻還入不得地府,只能做無主的野鬼?那天與你到潤澤軒裡聽了那小師傅的話,我才知道原來是這個桃木符。”
她伸手自懷裡取出掛在胸前的桃木符,繼續道:“這個木符,我只當是一個墜子,原來是翼軫,一定是會緣師傅作了法的。我進了鳳喬的身體,見著有那樣多的人關愛我,我……我以為或者是上天賞我的,賞了我另外一個家,一個疼愛我的爹。還有你,我第一眼見著你只覺得親近,後來嫁給了你,我只想著上天當真待我很好,從前雖受了那樣多的苦,但現在這樣幸福的生活卻什麼都抵了。可是,我到底是偷了鳳喬的身體,鳳喬的姻緣,鳳喬的……”
徐承儒伸手遮住她嘴,攔下她下面的話,“不,繡兒,鳳喬是自己要走的,現在想來,她早已有了諸多的不妥之處,只是那時不知道為著什麼,就當是自己多心了。繡兒,你沒有偷,什麼也沒有偷。繡兒你累麼?”
向他的懷裡再靠一靠,不,她不累,她喜歡這樣平靜的氣氛,喜歡他溫暖的懷抱。
“我與鳳喬是在她還沒有出世的時候就定下的,我自小就知道她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