廳中只剩唐奕與冷香奴,唐奕坐著,冷香奴則是侷促地站在門口。
這時,外面就傳來徐媽子的叫嚷:“都瞎忙叨什麼?有沒有點眼力見兒啊?走不走還沒個定數,都給老身收了,收了!!”
冷香奴一窘,怕唐奕誤會,連忙道:“別聽徐媽媽咋唿,答應了公子,香奴一定會走得遠遠的。”
唐奕樂了,“我讓你走了嗎,你就答應?”
“我。。。。。。”
“我自己要走,總行了吧?”
唐奕更樂,“脾氣還不小,回去能交差?”
“那是香奴的事,不勞公子費心。”
。。。。。。
唐奕露出一個無語的表情,抖了抖衣袍,一邊拍打著似有似無的灰塵,一邊漫不經心地道:
“來年就是大比,朝中幾位與我交好的官員正琢磨著幫我請個官兒,好混進別頭場裡謀著前程。”
冷香奴不知道他為什麼又轉到這上面來了,但還是冷聲譏諷道:“公子的前程還用謀?誰不知道,唐子浩是大宋朝的布衣權相、白衣勳貴?”
唐奕笑道:“還是要謀的。”
“月初,文寬夫已經上請陛下,要我入三司供職。”
冷香奴再撐不起硬氣了,“白身入三司?公子與我說這些做甚?不怕奴家這個細作給你傳了出去嗎?”
唐奕不答,繼續道:“是啊,一個白身直入三司,你說可有先例?”
“沒有。可惜,公子本來就不是俗人,幹出什麼驚天之舉,香奴都不覺得奇怪。”
“那你說,有人容得下我升得這麼快嗎?”
“。。。。。。”冷香奴不說話了,當然容不得。
“所以嘛。”唐奕一攤手。“這個時候,當然又是一波抹黑唐瘋子的好時機,只要與我有怨,拼了老命也得把我擋在三司之外。”
冷香奴聲音漸冷,“你到底要說什麼?若是怕香奴攪了你的好事,大可不必走上這一趟,香奴自問沒那個本事。”
唐奕正色道:“你有。。。。。。”
冷香奴一顫,把頭別到一邊,“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唐奕道:“這麼要命的時候,姑娘卻沒把大遼王妃就在我身邊的確鑿之證拿出來作文章,說明姑娘這個臥底並不稱職。”
“。。。。。。”冷香奴慌了。“什麼大遼王妃,我,我不知道!”
唐奕直視冷香奴,“很好,說明你還有良心,把她當朋友。”
“我。。。。。。”冷香奴再次語塞。
好像從初見開始,自己從來就沒在他身上佔到過上風。
“你不用拿什麼‘大遼王妃’之類的話來試探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
唐奕撇嘴一笑,“我可沒試探你,要試探,也是早就試探過了。”
“!!!!!”
“試探過了?”冷香奴再一次慌了。“心緒飛轉,不知道哪裡又讓這壞坯算計到了。”
勐然一驚,“你,你是故意的!”
。。。。。。
這個如妖似魅的女人人前總是那般從容,那般風情萬種。可是不知為什麼,唐奕更喜歡看冷香奴又窘又怒的樣子,可能這個時候的她更真實一些。
壞壞一笑,“不然呢?”
“那日在船上,說到青瑤時,我提了兩次‘巧哥’。。。。。。”
冷香奴頹然癱坐在地上,“你是故意的?”
。。。。。。
唐奕那天在船上,說出了蕭觀音的真名,等於坐實了大遼王妃是他拐走的事實。冷香奴還以為是他一時順嘴說漏了,其實一切都是一個局,一個試探冷香奴的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