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調且驚且疑:“你爹爹不過一個六七品的官兒,哪有如此本事貪得這許多?”
阿寶又賞他一記白眼:“我爹爹是嚴尚書的心腹,雖然未能升官,卻跟著發了不小的財,因此才死心塌地地追隨嚴尚書許多年。嚴家被抄出幾十萬黃金白銀,我爹爹的五萬兩算得了什麼?”
施大吼嘿嘿乾笑了兩聲,分明是不信阿寶的話。
阿寶摸出她的木簪子,旋開機關,將一卷銀票取出,摔在他身上,道:“這些是我爹爹給我的零花銀子。”又將手上的手串取下,遞與他道;“這是我家的尋常玩意兒,我們家人人都有的。你讓識貨的人瞧上一瞧,便知我家是真有錢還是假有錢了。”
施大吼數了數銀票,又驗看了半天真假,終於喜不自禁地揣入自己懷中,再將阿寶珍而重之地攬在懷中,笑問:“好娘子,你為何與我說這些?我殺了姜家的老頭子,你不恨我?”
阿寶問:“我說恨你,你可會放我走?”
施大吼笑道:“自然不會。”
阿寶道:“正是。有道是識時務者為俊傑,我雖然不是俊傑,但也曉得保命要緊。再者,你我已然拜堂成親,我已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了。咱們這一輩子便是捆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了,我自然想要自己下輩子過得安逸些,你若還是一直去山下偷雞摸狗,倒要累得我也提心吊膽。”
施大吼強辯:“我何時偷雞摸狗了?”忽然想起今晚酒席上吃的雞與魚還是從姜家與阿寶一起搶來的,遂住口,再想想阿寶的話,深以為然,便喜滋滋地問,“那你爹爹的銀子應是還在吧?你可知道藏在哪裡?”
阿寶將他推開,將散落一床的衣裳扒拉過來穿好,起身為自己倒了杯熱茶喝下肚,方慢騰騰道:“我要沐浴、吃宵夜。”
阿寶沐浴喝茶吃宵夜。施大吼在屋子裡打轉轉,將自己轉的頭暈,好不容易等阿寶折騰完,急吼吼地問:“銀子在哪?銀子在哪?”
阿寶又飲下一口熱茶,慢條斯理道:“你想知道也不難。只是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施大吼道:“你說!你說!”
“銀子到手之前,你不得逼迫我做我不願做的事,譬如入洞房……”阿寶抬眼看他,“不過,若是你能拿到銀子,將來不論天涯海角,我自會死心塌地地追隨你去。”
施大吼哈哈大笑:“我當是什麼條件,這個好辦,我不迫你便是。”
阿寶方滿意地點點頭,從袖中摸出一隻鑲有寶石的白玉簪出來,遞與他道:“我爹爹將銀子存在寶泰豐錢莊中,兌取銀子之時,除卻銀票外,還須一對白玉簪為信物……”
施大吼問:“既是一對,你為何只拿一枚給我?”
阿寶便落下一串淚珠來,悲悲慼慼地道:“我爹爹生性謹慎,將那一枚白玉簪也如同我這木簪子一般作成空心的,五萬兩銀票便藏在那白玉簪中。那一枚白玉簪在抄家時落到了護國將軍周錦延的手中。因此,你若是想要這五萬銀子,須得從護國將軍府中將那枚白玉簪偷出來才行。”
施大吼笑看阿寶幾眼,驀地卡住她的脖子,哈哈大笑道:“你看我的臉像是傻子麼?你是想讓我自投羅網,借那玉面修羅之手來為你報仇?還是指望我能殺掉他為你報殺父之仇?我雖有武藝在身,卻未傻到敢去招惹那姓周的!你這一招借刀殺人的主意,只怕是打錯了!”
阿寶漲紅著臉,冷笑兩聲,道:“我先前還道你是個草莽英雄,誰知草包是十足十,英雄卻是假的,只不過才提了下那姓周的名頭,就把你嚇成這樣。”施大吼手中的力道略緊了緊,阿寶忍著眼淚,自顧自道,“那姓周的蒐羅來的寶貝都收藏於他的書房中……玉簪中有銀票一事,大約他也知道,因此單單將那玉簪奪了去,只是他找不到我手中的這一枚玉簪也是枉然。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