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他們走了,否則白梨真會氣得跟他們拼命,她攙著胭脂靠著牆,從那臨時找來的藥箱拿藥出來,“待會我出去,就找人來救你。”
“別,就算你真救了我出去,以後也沒個安生。我自有法子,你先替我上藥吧,我真要痛的死過去了。”
與她為伴那麼久都不曾聽她喊過疼,如今果真是傷的不輕。素來強硬的白梨忍得心口犯疼,眼中也澀得厲害,“抓你的是丞相?為何要抓你?”
“說來話長,等我出去後再詳細與你說。你待會離開時,那人雖說收了錢,但或許還是會對你下手,你小心些。”
白梨點點頭,“那你如何?”
“我既然敢忤逆丞相,倒不會真白白讓他折磨死。只是,事成與否,卻全然在你們手中,我靠的不過是一張嘴罷了。”
“我們手中?你不讓我們救你,那你有何法子逃出來?”
胭脂倒不先答,輕聲道,“大姐,我並非要故意拖你下水,只是在這月國中,能進來又不出賣我的,只有你和三妹。讓你們也陷入險境,我……”
白梨惱著打斷她的話,“留著氣力說你要如何逃,再說我便直接劫獄帶你走。”
胭脂吸了一氣,將動容在眼眶中打轉的淚忍下,緩聲道,“上回,我不是在李尚書府上見到少爺了麼?其實那一次,賓客身份都顯貴,連月國皇帝也在其中。而當時,齊慕和白老將軍也在。你出去後,讓三妹去尋齊慕,讓他在皇帝面前說,還想再吃吃鴛鴦樓的東西,而且要上回伺候的那個婢女。若皇帝下令,丞相就不得不放我出去。”
白梨搖頭,“你倒不懂這些人的心思,即便皇帝真的要你去,丞相也會先把你殺了,到時隨便找個理由搪塞,皇帝也不會追究的。”
胭脂說道,“這點我也知曉,自然沒那麼容易。你按我說的去做,剩下的我自己會掂量好。”
白梨點頭,胭脂又道,“另外,你去尋一個人,他的勢力龐大,利益盤根錯節,看看他是否有丞相的把柄在手,無論什麼代價,都取些來。”
白梨一頓,“你說的是蕭離?”
“正是。”白梨本想搖頭,她們雖借了他的錢,但他也不會為了個毫不相干的人去得罪丞相。
胭脂又囑咐了一遍,“記得,去尋齊慕的,一定要三妹去。蕭離那,一定要大姐去。”
白梨忍不住道,“為何?因為交情好麼?”
胭脂笑道,“三妹性子急,但她越是急,齊慕就越好脾氣,若她對著的是蕭離,這一暴躁,就得被扔到外頭去了。而你若是對上齊慕,見他溫吞的模樣,恐怕就該立刻打起來。”
白梨也笑了笑,“倒有理。”
胭脂抿嘴笑著,知曉白梨向來不懂男女之事,她表面說的是各自對了脾氣,不過是各自有好感,更容易說動對方罷了。如果她當面說蕭離似乎喜歡白梨,恐怕她打死也不肯去求他,寧可自己揣了兩把刀冒險救她。
白梨抹完藥膏,默了又道,“你最開始的一步棋很險,若那報信的人不為錢財所動,反而直接告訴丞相,你便立刻死了。”
胭脂搖頭,眼中仍是那股傲氣又自信的笑,“若沒有證據證明別的臣子是細作,卻被人知曉,皇上也不會輕饒丞相。所以肯幫他做這些,一定是親信。可是以他們身上的飾物來看,卻不見名貴之物。丞相的衣服雖整潔,但鞋面卻起了糙毛,像這種連自己都捨不得添置些好東西的人,又怎麼會對近侍好。他知道我是誰,我們借錢開樓的事他並不知曉,因此覺得我能付得起嘴上允諾的錢。只是去尋個人,就能賺三萬兩,我倒不擔心他出賣我。”
白梨點頭,卻也苦笑,“那三萬兩,我也是尋蕭離借的,看來這債要還上許久了。”
“只要命還在,錢也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