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人在此,萬一有個好歹怎麼辦?”
莫小西向來待人和善,住了這麼些日,客棧上下對她印象都不錯,且她病著,激發了人們保護弱小的本能。
當下掌櫃笑的有些勉強,這些人得罪不起,只能做最後的遊說:“只是一個十二三的女娃娃罷了,家人不在了,來尋親,不料親戚舉家遷走,不知去向,是以病倒耽誤在小可這裡,小可見其可憐,便讓她多住了陣子。”
這掌櫃也是油頭,半點沒提有人已付了房錢之類的,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把人趕走,人就得流落街頭。
那婆子聽了這話也有些猶豫,沒敢再冒然開口,那婦人倒是開了口:“也是個可憐人,用過飯,帶她過來給本夫人看看吧。”
莫小西得到知會便很鬱悶,這些人真TM當自己是回事,我住這還成了你給的恩典了。
皺了眉頭換了衣服,說來還得感謝那肖南,給自己還買了換洗衣服,可尼瑪為毛就不捨得留點錢給我呢!!
哎~~算了,萍水相逢,人家沒殺了自己滅口,還給自己看病抓藥留房買衣服,已算是仁至義盡了,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
跟著婆子到了上房,那婆子在路上便告知夫人夫家姓王,又傲慢的教她如何見禮,之後在房門口通報了聲,便推了莫小西進去。
一個年約三十的婦人坐在桌前,著了寶藍暗紋的寬袖交領長裙,容色富麗,看樣子,是個官身,身側坐著一個十三四未及笄的女子,著了身鵝黃,柳眉櫻唇,姿態雖說端莊,但如同鍾麗裳一樣,透著絲小家子氣。
莫小西淡淡的笑了笑,福了福身:“夫人金安。”
王夫人皺眉看了看她,漫不經心問道:“姑娘如何稱呼?”
莫小西垂下眼:“小女姓莫,閨名小西。”
王夫人居高臨下的打量莫小西,身端姿正,容色天成,王夫人忍不住挑了挑眉:“你是哪裡人?”
“小女是華亭人,家人亡故,族人爭產,是以流落此處。”莫小西從容不迫,細細說來。
王夫人面色微緩:“真是巧,我的外祖家也是華亭,記得華亭人管自己叫……叫什麼來著?”
莫小西笑著介面道:“夫人,是儂。”
王夫人長舒了口氣:“對,就是這樣的,好些年沒聽到了,你再說兩句。”
莫小西微微笑道,用前世的上海話又說了幾句,然後再翻譯給王夫人聽。
那邊上的少女一直打量的莫小西,沒有說話,莫小西注意到她眼瞼有些紅腫,似是剛剛哭過。
從王夫人房內告退,莫小西吐了口濁氣,回自己房內歇下不提。
那王夫人卻問身邊的娘子道:“珍珠,你看此女如何?”
珍珠曲了曲膝:“回夫人,奴婢觀此女容色舉止,想必出身不錯。”
王夫人點頭:“可惜,一朝家破,千金變乞兒,你說,將她帶回府如何?”
珍珠略略頓了頓:“不知夫人做何打算?”
王夫人浮起個微笑:“老爺給玫兒定了親,玫兒不情願,我收此女為義女,她定感激零涕,替嫁後身後無人撐腰,必甘心為我所用,為府內效力。”
珍珠點頭:“夫人這個主意不錯,只是還請夫人查實下,以免有漏。”
王夫人搖搖頭:“咱們是臨時決定住在這客棧裡的,碰巧遇上這人,我觀她說話不卑不亢,從容的緊,不像說假話,再說她一個女子,能翻出什麼浪花來。”
珍珠想了想,不再做聲。
第二日一大早,便有人來請莫小西,莫小西只得又跟著去見王夫人,王夫人端坐著,笑意盈盈:“昨兒與你一見如故,倍感親切,想我數年沒去過外祖家,也少見華亭人,你既無依無靠,不如跟我回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