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廳裡是個閒人,反倒阻礙他們打包、搬運。乾脆回到了樓上房間。開啟電視,沒有任何訊號。上網,沒有能打的開的網站。無奈之下,只好聽音樂、玩遊戲。晚飯是家傭送上來的。
晚上八點多,我批了件大皮衣,下了樓。大廳有些昏暗,他們把四個黃金吊燈拆走了。大廳空蕩蕩的,走路都有巨大的回聲。拆開的大洞被四個貨櫃堵住,貨櫃下面擺放了一排十幾個銀色的密碼箱,每個密碼箱都有大約半米寬、半米高、一米長。我走過去抓住提手輕輕一拉,開了,沒鎖。箱子裡的風景真震撼啊,一匝匝嶄新的500元紙鈔碼放的整整齊齊。我抓起一匝,捻在手裡嘩嘩的翻了一遍,五萬元紙鈔發出清脆的僕僕聲,橙色的油墨散發著清香,視覺上、觸覺上、聽覺上、嗅覺上都有一種很享受的滿足感。如果是在一年前,這些箱子絕對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東西,包括我。可惜現在都成了廢紙。一個箱子怕是有五千萬吧,前幾年為了買摩托配件竟然要向哥哥借&ldo;高利貸&rdo;,早知道爺爺這麼有錢,就不找哥哥了。
&ldo;是不是在想爺爺早幾年怎麼不把這些錢分了?&rdo;
不知道什麼時候,爺爺和小炫站在了我身後。爺爺突然說話,倒把我嚇了一跳。爺爺慈藹的看著我,小炫也沖我笑嘻嘻的。
&ldo;其實,這些不是私產。不過現在都成了廢紙。小炫啊,把這些都燒了吧。&rdo;爺爺笑呵呵的說道。
&ldo;燒了?&rdo;小炫不確認。
&ldo;是啊,要不就埋了。等暴民進來的時候,看到的話,不好。&rdo;
&ldo;過眼煙雲。&rdo;不知道我為什麼突然想到這麼個詞,不知覺的說了出來。
&ldo;過眼煙雲,哈哈,是啊,過眼煙雲吶。哈哈哈!&rdo;爺爺大笑了起來,我和小炫也跟著大笑。爺孫三個莫名其妙的大笑,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我不知道我為什麼笑,其實我不想笑,只是聽到他們笑我停不下來。我更加不知道他們為什麼笑,反正不會覺得是燒錢好笑。
公元幾年2090年2月3日,農曆正月初五,清晨,天剛矇矇亮,我就被家傭叫了起來。洗漱完畢,在房間吃了早餐,下樓來到大廳。
大廳還是空蕩蕩的,那十幾個密碼箱已經不見了。警衛、家傭都站的整整齊齊,奶奶、大伯和大姑正在嘮嗑,小炫和文堅堂兄在被姑夫、表姐、表妹(大姑家的兩個女孩子)圍著問東問西。其它人還沒下來。奶奶看到我,忙叫我過去,拉起我的手,老眼淚汪汪的,不再嘮叨了,只是靜靜看著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是輕輕拍拍奶奶的手背。我感覺奶奶很老了,雖然保養的不算不錯,頭髮仔細的染過,眼角的皺紋也不那麼明顯,老人斑也被高檔的化妝品掩蓋著。但是奶奶的手,卻摸起來稀軟而拖沓,面板抽皺,我心裡真不是滋味。手,騙不了人。
其它人陸陸續續下來了,三三兩兩的聚在一起,四周又開始吵雜了起來。很多人臉上洋溢著笑容,一點也不像逃難的樣子。看著這幅場景,無法使人聯絡到世界末日這個沉重的題目上去。
最後爺爺下來了,看了看人齊了,招呼大家上車。兩輛中巴,四輛軍車,靜悄悄的駛出了院子。右前方太陽剛露出半個腦袋,黃澄澄的,發出柔和的光,細條的光線從太陽射出來,一點也不刺眼。慈藹的太陽給我的感覺就像爺爺一樣,二十幾年來每天都默默注視著我的成長,很難想像半年後,它會毀滅人類居住了幾萬年的地球。
車隊開了一個小時,到達了目的地。那是一個很不起眼的車站,車站廣場上停著一架直升機,是父親派來接我走的直升機,因為我看到飛機旁站著我父親隨身的警衛員,好像是叫小順。
我們一行人走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