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他以為是白大帥上午歸來了,慌忙回頭也去瞧,哪知一瞧之下,他登時又傻了眼!
他看到了一張萬惡的熟面孔:九嶷!
九嶷此刻的這個模樣,真夠十五個人看半個月的。大上午的,天氣再寒冷,街上的行人也不會少了,然而人高馬大的九嶷身上就只緊繃繃的箍了一套破爛單衣,寬闊肩膀似乎隨時要把衣服撐裂,大半截小臂也全露在外面。上衣下襬內還耷拉出一截又細又長的黑尾巴,那尾巴不住的捲來捲去,尾巴尖時常就要戳到九嶷那見了風的肚臍眼。上身已經是如此的不堪入目了,下身更是匪夷所思——吳秀齋抬手揉了揉眼睛,認為自己如果沒看錯的話,九嶷分明是穿了一條開襠褲,褲襠沒有全開,也開了大半,如果自己還是沒有看錯的話,九嶷的褲襠裂口之中,分明還露出了一大蓬黑毛。
光著兩隻大腳丫子,九嶷一路走得虎虎生風,轉眼之間就到了大帥府門前。很意外的停在吳秀齋面前,九嶷一條胳膊夾著四腳蛇,伸另一隻手抬起了對方的下巴:“咦?你不是吳旅長嗎?”
吳秀齋還未罵完流氓,如今又見了惡僧,真有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之感。垂了眼皮往下看,他不敢正視九嶷。然而一個不慎直視了九嶷的褲襠,他登時蹙著眉毛一斜眼睛,不忍多看:“大、大光頭,你的……你的小光頭露出來了!”
此言一出,垂在外面的黑尾巴當即一甩,細條條的擋在了九嶷的破褲襠前。九嶷聽了這話,則是滿不在乎,繼續問道:“你在這裡幹什麼?”
吳秀齋的呼吸有些亂,但是強定心神嚥了口唾沫,他後退一步躲開了九嶷的手,然後一字一句的答道:“我來找皓月師父!”
然後他忽然意識到了九嶷的不對勁:“哎?你……你怎麼變成了這個熊樣?白大帥不是敬你為大師嗎?還有我的皓月師父呢?他那天和你鬥法之後再沒露過面——你說,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九嶷的大黑眼珠子在深眼窩裡一轉,眼珠子轉,他的腦筋也在轉。轉過一圈之後,他有了主意。想和呂清奇鬥爭,單槍匹馬可是不行,而吳秀齋雖然屁用沒有,但畢竟是個有骨頭有肉的活物,把他收入麾下,倒也是聊勝於無。
思及至此,他伸出一隻髒兮兮的大手,一把抓住了吳秀齋的細胳膊,聲音卻是不可思議的溫柔了,他低聲問道:“我看你很關心狗——皓月啊!”
吳秀齋實在是怕了他,被他一抓,幾乎嚇得通體酥軟:“放開我,別動手動腳的——我當然關心他,若不是他,我恐怕現在還在受你這妖僧的荼毒哩!”
彷彿深以為然一般,九嶷一點頭,同時放開了吳秀齋:“實不相瞞,我與他一同遇了險,如今我孤身逃回城裡,也正是為了招兵買馬再去救他。你若願意,就跟著我吧!”
說完這話,他不再囉嗦,徑直轉向了前方那一排衛兵:“你們還認得本佛爺嗎?”
衛兵們一起瞪了眼睛張了嘴,在仔細審視過他之後,十分之七八的衛兵們一起點了頭:“您是……九嶷大師吧?”
九嶷一仰頭:“去,把白孝琨叫出來,就說本佛爺沒死!不但沒死,還給他帶來了個好訊息!”
衛兵們面面相覷的遲疑了片刻,末了其中兩人結伴將大門推開一線,側著身子從門縫中鑽了進去。
不出片刻的工夫,兩扇大門被人從內部緩緩的推開了,九嶷站在門外,就見洞開的大門之後,站在負手而立的白大帥。白大帥的姿態是瀟灑的,一雙眼睛望著九嶷,神情卻是極度的驚愕。
白大帥彷彿今日沒有處理軍務的打算,穿了一身簡便的長袍馬褂,黑色團龍長袍配著絳紅的馬褂,馬褂沒系紐扣,前襟大敞四開。揹著手站在門檻內的大門陰影之中,白大帥微微的低了頭,兩道清清楚楚的細眉毛壓低了,他向前翻著眼睛看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