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明其無毒。巴爾圖與我多年的布庫情誼,我只想救他一命。”
話完,胤礽當即仰頭一口喝進碗裡的湯水。
康親王是皇帝的堂兄,算得上如今朝堂上最德高望重的王爺,議政王大臣會議都是由他主持。親眼看著胤礽毫不猶豫喝下金雞納霜,康親王還是頗為震撼的,就算自己兒子出事,也不能讓太子出事。
“殿下身為儲君,豈可拿自己的性命當兒戲,胡鬧!那些怪模怪樣的外來人,盡會倒騰一些汙七八糟的玩意兒,為何要相信他們?咱們傳承悠久的醫術如何就比不得他們?讓他們入朝堂,擾亂朝政,陷害忠良,為什麼還留著他們?”
胤礽沒想到王叔竟會頑固如此,但退一步想,莫說王叔,軍營裡的那些士兵起初不也是不相信嗎?換做前世,他也同樣不相信,幾千年來固守這一方地大物博,一方水土養一方人,自是不會輕易主動接受外來的新事物。可經歷過的錯誤,還要同樣重演,胤礽當然不能忍受。明明是對的,但卻是隻有自己清楚,憑一己之力去說服周圍一堆人,真是寸步難行。
可細聽王叔的話,卻又發現王叔的話另有所指,且還能感覺到王叔心裡藏著怨忿。
“王叔,懇請你同意巴爾圖服藥。你說的道理,我懂,但我只想說,藥本身沒有問題,它無法弄權害人,你說的是人的問題,不是藥的問題。”
康親王啞口無言,竟不知該如何反駁,目光落向腳邊的地面。胤礽向耀格丟擲一記眼色,已經站到巴爾圖房門前的耀格倏地就閃身鑽了進去。
等康親王抬起頭來重新省視胤礽時,耀格已經從巴爾圖房中出來,雖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但康親王知道兒子肯定已被喂進西藥。
眉頭攢起,康親王臉色冷淡,“好一個對物不對人,這世道千姿百態,殿下當真就能永遠秉持取精華棄糟粕的原則?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只怕精華與糟粕都是可以調換的。”
王叔的話眩惑又透著意味,胤礽不好咂摸。叔侄倆僵持中等待巴爾圖的情形,豈料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巴爾圖這裡還沒出現好轉,宮裡就來人告知了更令人駭懼的訊息。
皇帝昨日自西苑瀛臺回宮後,晚上就覺身子不適,今日已病倒無法理政。現下,院判李玉白明確皇帝是染上了瘧疾。
康親王二話沒說,立刻吩咐下人備馬,他要馬上進宮。這會子,兒子交給下人們照顧,皇帝卻成了頭等大事。扭頭一看,胤礽整個人呆在原地,猶如一座石雕。
顧不上禮儀,康親王一把拽住胤礽就往外拖。皇帝得瘧疾,猶如把天捅了個窟窿。若是窟窿補不上,天塌了,就得換一片天。新主就在身邊,自己又坐著宗室王公的第一把交椅,絕不能讓朝廷陷入亂局。
事情緊急,胤礽與康親王從西華門入宮後也未下馬,一路打馬飛馳至隆宗門,才改為步行進乾清門,過高臺甬道,最後衝入乾清宮。
上三旗六位領侍衛內大臣、各殿閣大學士、裕親王、恭親王等有分量的王公宗室一併到場,皇長子至八皇子等年滿十二歲的皇子也在其間。
胤礽雖是太子,但此種局面下,他卻無發言權,反是以康親王為首的幾位王爺能夠主持大局。李玉白向康親王等人詳述皇帝的病情時,胤礽叫上索額圖出了乾清宮。
殿前月臺,索額圖悄悄告知胤礽,他進宮之前,已經派人去請張誠、白晉,讓他們攜帶金雞納霜進宮獻藥。胤礽聽過,點頭認同索額圖的做法。
“殿下,皇上雖沒進入火器營,但保不住就是在那兒染上的瘧疾。真是有嘴也說不清,您可要慎言。御醫們都在積極治療,即便張誠他們來了,您也不要主動提及金雞納霜。就算這藥對大家都有效,可倘若皇上服下無用,那這藥就是□□,謀權篡位的罪名落到您頭上,這問題可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