控制不住自己,抬起手,指尖快要觸及她的髮梢,也許只差半寸。
聽見她說:“是不是打攪了你昨晚的佳人有約?我替兒子向你道歉。”
厲仲謀手停在半空,驀然垂下胳膊。
佳人有約?
的確。
可怎麼不是她,就不行?
他是要毀在這個女人手裡了。
這怎麼可以?
“兒子要留在這裡,不能跟你走。”厲仲謀繞過她,又丟下一句,“你暫時回南京也好,我們互不干涉,眼不見,心不煩。”
吳桐看著他拉開門、走出房間,看著他決絕地消失在她視界之中。
“這樣的話,又何必在一起?!”
她唯一一次對他這樣歇斯底里,迎接她的,卻只是緊隨其後合上的房門。
“咔噠”一聲,房門與她的心門一同關上,吳桐獨自一人,泣不成聲。
臨近九月,天氣沒有那麼熱,暑氣沒那麼重,早餐桌子搬到了花房,暖融融的光穿過玻璃罩頂和植物的掩映。
童童雖然愛鬧,卻是十分懂得察言觀色的孩子,透過玻璃幕牆見傭人拎著行李走過,一眼就認出那行李箱。再看看吳桐,那小腦袋裡就開始動小心思。
“媽咪你要出門啊?”童童邊說邊隨處張望,坐在餐桌上就不安分,到處尋找厲仲謀的身影。
爹地這時候怎麼不在?真糟糕!
吳桐把孩子的臉扳回來,把抹好黃油的麵包送到童童嘴邊。
化妝書真是拯救她的利器,再狼狽再憔悴,也都遮在了細緻的粉底下,瞞天過海。她儘量溫和地對兒子說:“和媽咪一道回去看看外公外婆,好不好?”
提到外公,童童立即扁起嘴,一聲不吭。
吳桐的手覆在兒子軟軟糯糯的手背上,等他的回答。
她的丈夫對她沒有信任,也沒有愛情,怎可能不這麼快就走到盡頭?終究是她高估了自己。從頭至尾,她這個身軀小小的兒子,才是她唯一的支柱。
花房周遭種著鮮玫瑰,似乎是厲仲謀在紐約時特意囑咐這邊的管家種上的,玫瑰盛放等他回來,他可曾記得?
她要暫時離開,他說那是眼不見為淨,那她呢?
或許只是調整好情緒後回來,重聚勇氣面對她這糟糕至極的婚姻,或許……
她不去想。
“去兩三天就好,開學了媽咪先送你回來,好不好?”吳桐幾乎是在誘哄。
那行李箱裡裝的東西,明顯不是僅僅三天行程所需。童童趕緊問:“媽咪你到時候不和我一起回來?”
“……”
“……”
“媽咪想多陪陪你外公外婆,得晚一些再回來。”
童童端起骨瓷骨杯,卻不喝,眼珠一轉,靈光一閃,忽地就莫名歡快起來:“那我們和爹地一起去吧!爹地那麼厲害,好多人都怕他呢,有爹地在,外公一定不敢罵你了!”
孩子甜脆童稚的聲線刮過吳桐耳畔,刺刺地疼。她頓一頓,找回正常聲音:“你爹地忙,哪有空跟著我們到處走?”
也不知是在為他辯護,抑或為她自己。
童童思索片刻,十分諒解,轉而問:“舅舅在不在那裡?”
孩子同吳宇關係好,吳桐想也沒想就點頭。
童童有點勉強地答應下來,末了不忘提醒:“只去兩三天哦!”
商量好,童童立即給厲仲謀打電話,厲仲謀在那端不知是什麼反應,吳桐低頭喝果汁,眼觀鼻,鼻觀心。
厲仲謀總說她利用孩子,她這次就利用一回,厲仲謀從不拒絕兒子的要求,她這麼想,可童童擱了電話,卻說:“爹地要我們等他過來再說。”
吳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