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杖責的事,他就並不知情啊!」
謹親王明顯一頓。
孟君淮打鐵趁熱繼續說:「那還是在宮門口被杖責的,父皇都過了那麼久才知道,知道了不就立刻把秉筆太監辦了?大哥莫太心急,我覺得父皇不是……不是不疼我們,只是宮裡那麼多人,總有一個兩個能從中作梗。」
其實他一點把握也沒有。
坦白說,他心裡原本也覺得是父皇不在意他們這些子女了,只是眼看著長兄已在琢磨先斬後奏辦了張威,他必須先擋下來!
所以不管自己信不信,他都先說了。繼而又順便塞了個主意,「大哥不如再等一等,試最後一招,挑個官員來幫個忙,讓他若能得著機會覲見,替大哥面呈奏章。」
謹親王睇視他,須臾後笑出來,「你用的是什麼招數?」
「拐個彎,或許事情就能探清了。」孟君淮一五一十道,「上次秉筆太監那事,我們就是先藉故從我母妃宮裡要了個宦官出來,然後順著審下來的。」
「『我們』?」謹親王好笑地打量起他來,「合著你平常看起來對政事不聞不問,實則自己養了個機靈的謀士?」
「沒有。」孟君淮瞬間面紅耳赤,輕咳了一聲,「……是郡王妃的主意。」
要不是在兄長面前誇自家女眷不合適,他真想再添一句:那小尼姑可聰明瞭,給我出主意是經常的事!
清苑裡,玉引在兩天之後聽趙成瑞稟說夏天用的衣料已到,就花了些時間在挑衣料上。
其實她自己的好辦,珊瑚她們個個都清楚她的喜好,直接交代針線房做就行了;阿禮和蘭婧的更不用她管,各自的生母和奶孃自會幫他們安排。
但她把和婧拎了過來。
和婧養在何氏膝下,衣服雖然也是每季按規矩做,但她總覺得和婧的衣服……太簡單了。
玉引觀察了幾個月,發現和婧的衣服縱然從來不差,但也從來沒有特別講究用料,一件都沒有。
就拿披風來說,披風扣雖然只是個小細節,但可以是最講究的部分。她就有好幾件披風的扣子是用雕琢細緻的珊瑚啊白玉啊做底,上面鑲嵌各樣小小的寶石,遠看近看都好看,可以是全身最亮眼的一部分。
第二章
她原本沒在意過這個,可和婧曾經羨慕地看著她的扣子說好看,她回憶了一下,才發覺和婧披風上的扣子都是簡簡單單的銀質、銅質,連個金的都沒有。
玉引當時就想叫人從庫房裡取幾個來拿給她用,可是和婧卻拒絕了,一臉失落的跟她說:「我不要,何側妃說要等我再大一些才能用這種釦子,不然父王會不喜歡。」
又是這句「不然父王會不喜歡」。玉引已不知聽過多少遍,她當真有些為此生何氏的氣了,教孩子就好好教嘛,動不動就威脅她、說她父親會不喜歡她幹什麼?
所以這回她按例把該撥的撥下去後,就讓人把餘下的衣料、配飾中最好的一部分挑了出來,再把和婧叫來選。
和婧看著堆在榻上琳琅滿目的東西,兩眼放光了一會兒後,聲音低低地說:「我不用,我的衣服夠穿。」
玉引也並不想拿好東西把她慣壞了,就跟她說:「母妃知道你衣服夠穿,但這些入庫放著也是放著。你先挑,母妃替你收著,日後你好好讀書、乖乖聽話,母妃一樣樣當禮物送你,怎麼樣?」
「哇!」和婧一下子被這個「禮物」的說法激勵了。
這樣做還有個好處,就是不至於讓何氏心裡彆扭。畢竟和婧平日裡是她在帶,她這個當嫡母的突然送去一堆更講究的東西,像在與她叫板。但偶爾送一兩樣,那就只是關心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