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擦乾身子去床邊穿衣服。
他看見了床上收拾好的小小包袱,開啟一看,裡面有折得整整齊齊的一套衣服和一件成親那天穿的長袍。
他抖開長袍一看,裡面洇溼了一大片。
他呆了,怔怔地望著那一片洇溼,半晌才伸出手指輕輕摸著那一片洇溼。
那溼印子不但沒小,反而越摸越大,一滴滴水砸到他手指上,他才意識到不知不覺自己也流淚了。
他並不為自己流淚而羞臊,反倒共情起來,心裡湧起了濃濃的不捨!
白竹這個傻瓜!捨不得自己也不說,一個人憋著!
他是個膽小羞怯的性子,若不是自己突然發現了,只怕他寧可憋死也不會告訴自己。
也怪自己是個糙漢子,粗心得很,天天在外面跑,忙著備貨,憧憬著掙錢,居然沒發現白竹的不正常!
他心裡又酸又軟,吸吸鼻子,把長袍摺好放進包袱裡。也不顧洗澡水髒,扭幹帕子擦了一把臉,才拉開房門去倒洗澡水。
白竹怔怔地望著院門,好像在發呆。
聽見開門聲他嚇了一跳,但沒有回頭,反倒低下頭迅速的開始納鞋底,好像剛才開小差發呆的不是他。
張鳴曦望著白竹受驚的小鹿一樣,心被利爪攥住狠狠扯了一下,被抓得千瘡百孔的,疼得差點不能呼吸。
他倒了水,收拾了臥房,拿了木梳出來,蹲在白竹面前,笑道:“竹子,別納鞋底了,給我梳頭。”
白竹望著他微微一笑,放下鞋底,乖乖的拿起梳子給他梳頭。
張鳴曦一頭長髮又黑又順,梳通後像一匹黑緞子披在肩上。
白竹一下接一下地梳著,動作很輕柔,好像生怕弄疼了他,半晌才低聲道:“好了,等幹了再梳起來。”
說著就想站起來去放木梳。張鳴曦右手從左肩伸過去抓住白竹的左手,拉到胸前,雙手抓著他的左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輕輕捏著。
白竹身子哆嗦了一下,猛的縮了一下手,卻被張鳴曦緊緊攥著,沒有縮回來。
張鳴曦聽見他好像輕輕哽了一聲,他沒有回頭,也沒有說話,兩隻大手把他的手緊緊地包在手心。
白竹坐在凳子上,張鳴曦蹲在他身前,手肘支在白竹腿上。白竹左手被張鳴曦緊緊攥著,拿著木梳的右手輕輕搭在他肩上。
倆人一個坐,一個蹲,白竹被張鳴曦拉著手,從後面看上去,就像白竹在緊緊地摟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