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讓民女說出來。”程嬌娘說道,“民女最多是個協謀之罪,太白經天的隱瞞,安妃的懷孕失子,平王雷劈之死,皇帝氣病,大可都算在民女頭上,太后不放過民女,自然更不會放過主謀之人,太后能尋事殺了民女,自然也能尋事殺了主謀之人,或許太后現在顧忌動不得主謀之人,但隨著太后一日一日掌權,宮廷朝堂上皆有她做主,到時候宮門一關,誰還知道有個皇太后啊,誰還在乎皇太后的死活?”
“大膽!”皇后尖聲喝道。
程嬌娘不再說話,皇后卻猶自氣憤難平,來回踱步。
“你這女子,這個時候,不說盡心為陛下治病解憂,反而來離間內宮,真是罪該萬死!”她說道,一面停下腳,“這就是你說的本宮的必死之症嗎?真是胡言亂語。”
程嬌娘沒有說話,抬腳邁步,忽的伸手拿起窗邊擺著的一盆鳳仙花。
“你要做什麼?”皇后喝道。
程嬌娘抓起鳳仙花,摔在地上。
皇后嚇了叫了聲。
“民女真是長了見識,原來宮裡的鳳仙花,都是用補藥來養著的。”程嬌娘說道,目光落在地上。
花盆碎裂,泥土散落,其中竟然都是湯藥渣滓。
“聽聞太后感念娘娘辛苦,特意賜的補湯。”程嬌娘說道,“不知道喝起來怎麼樣,娘娘怎麼不敢嘗一嘗呢?”
“是誰告訴你的?晉安他說的嗎?”皇后問道,神情已經不似方才那般淡然,握緊了手中的絲錦帕。
“娘娘,民女雖然不能治皇帝的風疾,但多少也是知道些醫理藥石,這寢宮中陛下用的藥,和這些補藥氣味可是不同的,瞞得過別人,瞞不過民女。”程嬌娘說道。
皇后神情變幻。
“為何不喝了這些湯藥。待皇帝大行,皇后隨之而去,真是伉儷之重。令人悽然又敬佩。”程嬌娘接著說道。
皇后神情頹然。
“是,娘子說的是。本宮的確是有必死之症。”她說道,“可是又怎麼辦?”
……
啪的一聲響。
“說,你們到底是想怎麼辦?”
太后怒氣衝衝說道。
“你們不就是嫌棄慶王是個痴傻的,怕名聲不好聽嗎?那你們說,還能怎麼辦?陛下就這一個血脈了,難道哀家不想要好聽的名聲嗎?”
“娘娘息怒。”
朝臣們忙施禮說道。
“少說這些場面話!”太后怒喝道,“哀家沒心情跟你們扯來扯去,哀家就告訴你們。哀家如今只有慶王一個孫子了,該怎麼辦,你們定奪!”
這話可說的重了。
他們這些大臣誰敢定奪皇位的事!
果然是婦人情緒不可理喻,朝臣們對視一眼,暗自交換眼神,搖搖頭。
慶王登位,必然要太后垂簾聽政。
這樣一個喜怒無常又不講道理的婦人,可想朝堂會變成什麼樣。
“臣請冊立慶王為皇太子。”陳紹站出來說道。
此話一出滿朝的人皆是一驚。
沒想到竟然是陳紹站出來請立慶王這個痴傻人為太子了。
真是世風日下,一代不如一代,如今連學衛瓘裝醉醉一醉的都沒人敢了。
看來沒了皇帝。陳紹也底氣不足了。
朝臣們紛紛眼神交流。
同樣驚訝的還有高凌波的人以及太后。
按照高凌波的猜想第一個反對的就應該是陳紹,只要一開始開口反對了,就一定會強硬到底若不然便是毀了自己的直名。所以最後必然跟太后爭執不下,唯一要做的就是拂袖辭官而去。
他早就該滾了!
只是沒想到陳紹竟然第一個出來贊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