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區大人的手書,請將你們收押的一名叫做焦橫的吳人,交於在下。”區漸來到巡查營,把區文毅的手書交給巡查營營正郭鉿,隨意說道。 區漸作為區文毅的隨身護衛之一,在南河城周圍也算有臉面,至少這位巡查營營正郭鉿是認得他的。 只是郭鉿拿著區文毅的手書,反過來倒過看了好些遍,臉色有些尷尬,卻始終沒有叫人把那焦橫帶來。 “區兄,這事吧——有些變數。”郭鉿說道。 “怎麼了?”區漸臉色一變,心中覺得有些不妙。 別人不知道鹿梧的底細經歷,他作為城主心腹如何會不知道? 而且他更知道,自從南河城五位先天強者率領精銳,在瀾水之上圍殺失敗,四死一逃之後,整個南河城就沒人能正面對抗此人——就算出動大軍圍殺,也極為困難。 區大夫前些時日派人去北方,找邊關將領,想要招攬些專門對抗鬥將的精銳,可到現在也沒有訊息傳來。 (楚國北方兩個鄰國都有鬥將坐鎮,所以楚國在北方軍中,專門有訓練高手小隊對抗鬥將,不讓鬥將肆意殺戮。這種高手小隊入選的基本要求就是能持沉重兵刃,硬接鬥將一招而不死。) 若是這焦橫出了意外,那暴躁小子連眼看要登上王位的公子糾都敢殺,做出什麼事都不讓人意外。 “那焦橫是吳國探子,我們拿了他之後,只是稍微盤問一番,此人就拔刀反抗——已經被我們殺了。”郭鉿說道。 實際上是因為鹿家有錢,焦橫又承擔尋找鹿梧重任,自然隨身攜帶的財物多了些,被楚兵看在眼裡,便殺人吞沒錢財。 可憐焦橫武藝高強,落在這些土匪一般的楚兵手裡,連出手的機會都沒有,便被人殺了。 這種事情,巡查營當然不能常幹,但如今上司命大家嚴防死守吳國滲透,偶爾撿兩隻肥羊來做上兩票,在郭鉿看來沒什麼大不了,就是城主派人來查,他也不怕。 只是大家剛分了錢,城主就派人找上門來,未免讓人覺得有些掃興。 “已經殺了?”區漸問道。 “已經殺了!”郭鉿肯定的回答。 區漸扭頭便走。 “誒、誒,區兄,兄弟馬上要下值,留下來一起喝杯酒再走不遲!”郭鉿連忙挽留。 —————————————— “人已經死了?”區文毅一怔。 “是的,在下去晚了,那焦橫已經被巡查營殺了。”區漸說道。 到底那焦橫是不是吳國探子,其實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此事能不能瞞過鹿梧,若是能瞞過,能拖幾天? 若是不能瞞過,對方會有什麼反應? “有些麻煩——去請徐兄來。”區文毅敲了敲桌子,沉吟片刻,說道。 若是對其他人,那焦橫不過是一名家將,殺了也就殺了,陪些禮物,頂多罰酒一杯也就是了; 可這位鹿將軍的過往事蹟實在太令人摸不著頭腦,誰都不敢說這種愣頭青會有什麼反應。 一人計短,兩人計長,這件事還是找徐兄來一起商量商量的好。! 不多時,徐楊走了進來。 區文毅將此事一說,徐楊也皺起眉頭。 “定是那郭鉿謀財害命,不過我們卻也不能將那郭鉿交給鹿將軍洩憤!”徐楊首先說道。 鹿梧的資料如今越來越詳細,鹿梧出身的鹿家是什麼情況,也瞞不過他們兩人。 那焦橫既然是鹿家家將,肯定不是來給吳國當探子的——他們兩人都根本不用動腦筋,就知道那焦橫一定是鹿家派來,叫鹿梧回家的。 作為商人家族,剛剛登上貴族之位,屁股還沒坐穩當,頂樑柱就跑了,那還能有什麼選擇?肯定是趕緊派人叫回來啊。 至於不能拿郭鉿給鹿梧洩憤,卻是因為吳楚兩國本身就是敵對,若是自家人都不護著自家人,那這南河城也不用守了。 “徐兄,那鹿梧若是公然殺入巡查營——”區文毅說著。搖了搖頭。 徐楊也搖了搖頭。 若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這種事,雙方都沒有迴轉餘地,只能拼個你死我活了。 兩人還在說話,一陣兵刃交擊聲和慘叫聲,以極快速度由遠而近,接著,‘稀溜溜’一聲馬嘶聲響起,黑色巨馬如天馬行空,負著一名手提長戟、黑甲金冠的騎士飛躍院牆,衝入院子,幾步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