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見琉淵氣色比之昨日好了許多,心中的一塊石頭放了下來,溫聲道:「不必多禮。」
琉淵抬頭,眼風掃過皇帝身後的柳夙羲,唇邊微微暈開一絲若有似無的笑。
皇帝提步往榻邊走,身後的太監立即搬來了椅子。皇帝坐下,看著琉淵道:「這兩日你受了苦,朕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琉淵醒來沒多久,已有人過來通風報信說皇后在偏殿裡請了道士,對他用了巫蠱之術,被皇上當場揭穿,方才已將皇后送入了宗人府。
「多謝父皇。」後宮之中的爾虞我詐,琉淵早已看淡,即便曉得此事是皇后在背後作祟,他心中並不會懷恨於她。
皇帝點了點頭,才道:「這些日你在寢宮裡頭好好歇著,把身子養好,其他的事便先放一邊。」
「兒臣記下了。」
皇帝說了幾句便離開雨墨宮,前些日他的病才好轉了些,這些日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諸事煩身,不覺又蒼老了幾分。
柳夙羲隨在皇帝身後離開時,在門檻處回了頭,對著琉淵眨了一下左眼。琉淵抿唇淡淡一笑,看著他轉身離開。此時,那人寬大的紅色袖子之中漏出了一樣東西,掉落在門檻裡頭的地毯上。
在琉淵寢房裡頭伺候的宮女見他掉了東西,便上前撿了起來,偏頭對著琉淵道:「殿下,柳大人掉了件東西,奴婢這就去還給他。」
靠坐在床頭的琉淵看著宮女手上的東西,道:「不必,交給本宮便好,待下次見到再還給他。」
「是。」宮女提步過去,將手中的東西交到琉淵手上。
琉淵看著手上的木頭人,唇邊浮起一絲溫暖如春風的笑,那木頭人他已有一個,這一個刻得照樣是他,只不過肢體的動作和臉上的神色有些不同。
第二日,皇后從宮外請來道士對五皇子下了巫蠱的事人盡皆知。文武百官皆譁然,沒想到一向賢良淑德的皇后娘娘會做出如此陰毒之舉,委實讓人汗顏。
昨日上奏請皇上另當考慮儲君之選的官員不再作聲,朝堂之上也不再提起此事。而以魏國公韓琚為首的擁立五皇子琉淵的官員便個個上奏,懇請皇上早日定下儲君,以免再有此等事件重演。
與此同時,廢后一事也在皇宮之中傳開。身為一國之母的皇后竟做出了這等傷天害理之事,若是再留她掌管後宮,必定還會禍害他人。朝中幾位老臣聯合上奏提議廢后一事,皇帝並未遲疑便應下了幾位老臣的提議,下令廢后。
經過一日的調養,琉淵臉色恢復了紅潤,下了榻亦能行走自如。皇帝準他歇息幾日,他卻不喜歡閒下來,身子剛剛才好些便去了書房。
在書房坐了不久,門外便有太監稟報,中書令柳大人求見。
提筆在紙上書寫的琉淵臉上一喜,道:「快傳。」
穿著官袍的柳夙羲不改那一身的紅,寬袖長得似要拖在地上,頗有幾分逍遙之意。進了書房,他拱著手道:「下官參見殿下。」
琉淵放下了手中的毫筆,看向他,不由覺著好笑,道:「這沒外人。」
柳夙羲抬眼看著他,提著步向他靠近,勾了勾唇角,「若是沒有外人,那便裡只有情人。」
琉淵看著他走過來,看著他坐在自己的腿上,還真是不會客氣。
柳夙羲一手搭上他的肩膀,問:「想我不想?」
「不是昨日才見過麼?」
柳夙羲冷下一張臉,「你這話真叫傷人心。」
琉淵忍住笑意,問道:「那你倒是說說,哪兒傷著你的心了?」
柳夙羲搭在琉淵肩頭的手撫著他背後的青絲,緩緩道:「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假若你心中真有念著我,隔了三秋不見,你怎會不想我?」
知他又是在拐彎抹角地逼他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