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多久,靜謐的圍觀百姓人群裡忽然爆出一道高亢憤怒的聲音。
“國子監貢生毆打老人,天理難容!”
轟!
圍觀百姓炸鍋了。
貢生們再也不復剛才的慷慨激昂,人人面色惶恐左顧右盼,鬧事人群裡一陣騷動。
如同約好了似的,很快圍觀的百姓人群中衝殺出一群膀大腰圓一臉橫肉,一看便知絕非善類的中年壯婦,為首一名壯婦淒厲痛呼道:“婆婆,你怎麼了?誰向你下的毒手?”
“毒……毒手……”貢生們臉色愈發難看,這個字眼蠻橫地對剛才的事件定了性。貢生們有口難辯,肇事的那個貢生更是嚇得臉色蒼白,兩腿發軟。
口中叫著“婆婆”的壯婦衝到老太婆面前,也不說先看看老人家的傷勢,二話不說便將大腳上的鞋子一甩,癱坐在地上,一邊雙手不停拍地一邊殺豬似的哭嚎撒潑。
“我那命苦的……婆婆哇——,被這些讀書人活活打死了哇——”
貢生們高高在上,關門一心只讀聖賢書,哪裡經歷過如此濃郁地道的市井特色?一個個嚇得面無人色。不少人開始瑟瑟發抖起來。
百姓們太高興了。終於可以從一個圍觀者變成參與者,這是人生的昇華啊。
於是一隻只正義的手指指向貢生們,一時間謾罵指責不絕於耳,貢生們嚇得節節敗退。最後人群被百姓們逼得縮成了小小的一團。
文人士子們慣用的武器便是百姓。平素口口聲聲將“百姓”二字掛在嘴上。一說起什麼事都是一副正義的嘴臉,美其名曰“為民請命”,貢生們此刻怎敢對百姓呵斥?
笨拙的解釋無濟於事。一切言語都那麼蒼白,本就是貢生的責任,解釋起來愈發心虛。
事態漸漸升級,對於熱鬧,百姓們很有參與精神,而且參與得非常徹底,漸漸已不滿足於口頭上的指責謾罵。
當先衝出來的那群壯婦又一次如同約好了似的,同時伸出雙手化拳為爪,狠狠地朝貢生們臉上撓去,被撓的貢生嚇壞了,下意識地舉臂一擋,出手的壯婦瞬間變成了弱不禁風的林妹妹,兩手一接觸,彷彿貢生髮出驚濤駭浪般的內力似的,壯婦蹬蹬蹬連退三步,仰面狠狠摔倒在地上……
這一出手終於將事態推向了不可知的深淵……
“讀書人又打人了哇——”殺豬般的嚎叫底氣十足。
一片哭嚎混亂和悲憤的解釋聲裡,東街盡頭,東城兵馬司的兵丁們氣急敗壞趕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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豹房如今擁房二百餘間,佔地數十頃,除了房屋眾多,裡面還有各種假山池塘水榭和花園,除此之外最具特色的,便是各種珍禽猛獸的籠子。
離豹房主殿不遠有一間房子,名曰“虎澗”,顧名思義,自是猛虎聚集之地。
朱厚照和秦堪站在一個挖好的巨大深坑邊,坑內十餘隻猛虎或走或臥,盡顯獸王風範。
一隻活雞扔下深坑,最近的一頭猛虎便湊了上來,懶洋洋地將虎爪一拍,那隻可憐的雞便魂歸離恨天,猛虎叼著雞,輕鬆咀嚼幾下,雞便入了肚。
朱厚照看得意興闌珊,道:“沒多大意思,這幾隻虎關在這裡時日久了,連捕食都懶散了許多……”
眨了眨眼,朱厚照忽然又興奮起來:“你說如果把豹子和猛虎關在一起,它們打起來誰輸誰贏?”
秦堪笑道:“虎勝在威猛,豹勝在敏捷,雙方各有勝場,但猛虎畢竟是獸中王者,臣以為猛虎的贏面大一些。”
朱厚照愈發來了興致:“要不……咱們試試?”
秦堪苦笑道:“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