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哥,你知道我心中只有你,但是我娘以死相逼……」芸娘明眸含淚,哀怨的看著他。
「走,我這就去和伯母說,你是我未過門的娘子,親事早定下了,怎麼能嫁給他人!」他說著,伸手就去抓她的手,卻被她閃躲開來。
「親事已經定下來了,你去也沒用。」
「不行,我得找伯母理論去。」韓子悅哪肯聽她說,氣呼呼的就衝出門。
但三個時辰後,他失魂落魄的回來,模樣狼狽至極——
原本是想找芸孃的母親說理,哪知卻被拒之門外,更讓人狠狠的奚落一番。
他縱想開口反駁,但對方說的都是實情,他除了有著秀才的頭銜以外,一無財二無權,就算娶了芸娘也不可能給她幸福。
「為什麼?究竟為什麼?」看著自己破敗的木屋,韓子悅站在雨中大吼。
老天爺太不公平了,為何讓他落魄至此?
他為求取功名,光耀門楣,已比旁人努力許多,到頭來卻連自己的未婚妻也保不住!
「不行,我不能就這樣放棄,這親事是爹孃去世前就給我定下來的,我不能讓爹孃死不瞑目!」想著早早逝去的雙親,他下了決定。
「芸娘,你等著,我韓子悅一定會高中舉人,回來迎娶你的。」
從那日之後,他絕口不提定親之事,整日手不離書,廢寢忘食,恨不得整個人都鑽入書中苦讀,人也瘦了一大截。
轉眼便是七月底,秋試在八月,小鎮離省城有好幾天的路程,他匆匆收拾行李,去當鋪將屋中唯一的一床棉被當了,充做盤纏,背著書箱朝省城趕去。
繁華熱鬧的省城和他居住的小鎮截然不同,車水馬龍,剛到省城的他著實不太習慣。
此時城中四處張燈結綵,好奇打聽,才知道是鎮北將軍凱旋而歸,皇上賜封了爵位,還賞賜了一座侯爺府。
「秋試在即,還是先找間客棧落腳吧。」韓子悅自言自語著,並沒將此事放在心上。
摸了摸懷中為數不多的銅錢,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鄉試之日?
問了數間客棧之後,他發現自己根本住不起,每間客棧的價錢都高得離譜,身上的銅錢恐怕住幾天就沒有了,但離秋試可是還有大半個月。
無奈之下,只得挑了間最便宜的客棧住,只是沒幾天便已捉襟見肘,連飯錢都快付不出來。
「掌櫃的,你這裡用人嗎?」猶豫再三,他只得向客棧掌櫃詢問。
「用是用,只是看小哥這模樣,是讀書人吧?我這裡全是些粗活,你做不了的。」掌櫃打量了他一番,見他雖然身著布衣,但樣貌俊秀,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心中頓生好感。
似乎想起了什麼,突然問道:「小哥可曾考中秀才?」
「三年前已中。」
「不知小哥是否中了舉人?」
「那倒不曾,自幼家貧,此次進城趕考是第一次。」眼神一黯,韓子悅苦笑道。
他這次也算破釜沉舟,若是名落孫山,他回去也無顏去見芸娘。
「原來如此,我有個遠房親戚在侯爺府上當差,侯府要替小世子請個西席,你倒可以去試試。」
「侯爺?哪個侯爺?」他心中一動,莫不是城中百姓津津樂道的鎮北大將軍?
「當然便是鎮北侯,他可是立下赫赫戰功的鎮北大將軍,當今聖上的大舅子。」
「西席管吃管住嗎?」想了想,他又問。
掌櫃大笑幾聲,被他的話逗樂了,「你這書呆子,書都讀傻了,侯府西席不但管吃管住,一個月還有五兩月例錢。」
「管吃管住,還有月例錢……」
沒想到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只是教個小孩讀書,不僅管吃管住還有銀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