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譽相處下來發現此人其實很聰明,一點不傻,看得出是被他爹鎮南王寵壞了,隨心所欲之極,身在大理段家竟然能不學武功,一門心思地去鑽研那些經史子集,搞得不通世務,頗有些呆氣。
最麻煩的是此人估計日常都得有十七八個人在身邊伺候著,竟是連穿衣戴帽都不大會,也不知那吐蕃僧一路抓著他來蘇州是怎麼忍受下來的。
這邊竹舍裡只有那老僕一個下人,做做打掃做飯之類的活計就已經很忙,榮公子又不願再找人來礙眼,只得在段譽實在搞不定自己的穿著時親力親為幫他一把。
段譽看著榮公子微躬著腰幫自己系玉墜,兩人靠得很近,榮公子的幾絲頭髮拂過臉頰,帶來隱隱清香,不是女子身上的甜香,而是皂角混著什麼香料的清新氣息,頓時受用無比,暗道榮兄俊雅斯文,精通書畫,難得還這般性情溫和,可真是位十全人物。這會兒連榮公子那蠟黃的臉色在他眼裡都已經變得柔和許多,越看越順眼了。
第5章 香豔
段譽和榮公子兩人悠然度日,頗有山中無甲子之感。
那榮公子留著段譽,一開始是覺得這人傻得有趣,留他幾天給自己開心。後來發現這人是大理段氏的子弟,還會幾門時靈時不靈的精妙武功,和丐幫幫主又是拜把兄弟,就覺得有些麻煩了,決意過兩天就找個藉口離開此地,不再和他糾葛。
只是這個再過兩天的時限被他一拖再拖,每天兩人都遊玩得開心,哪怕只是待在家中,那段呆子也能搞出些趣事來,心想怪不得鎮南王如此寵這個兒子,果然是很會討人歡心的,害得他每天晚上都想著再過一日吧,再過一日就走。結果不知不覺地就拖了這許多時日。
這天晚上段譽又想了個主意,要吟詩賭酒,兩人互出題目,找了個沙漏來計時,限時內沒有作出詩來的人罰酒一碗。話說自從在松鶴樓上和喬峰十分豪爽的大碗喝過酒後,段譽就比較傾向於用碗喝酒了。
榮公子聽著有趣,點頭道,“段兄這個提議是有意思,只是你那六脈神劍使將出來,喝多少酒那都是穿腸而過,一是不公平,二是浪費了我的好酒。”
段譽大笑,賭咒發誓自己絕不用那作弊手法。
於是兩人你一碗,我一碗地喝了起來。榮公子是江南人,平時又自重形象,從沒有這般豪爽地豪飲過,這時和段譽兩人一起,反正在這段呆子面前那是不必顧忌什麼的,放開心懷一碗碗喝下去果然覺得爽快無比。
段譽和榮公子的酒量其實都一般,小杯喝酒還能撐段時間,這麼幾大碗喝下去,詩沒做出來幾首,人就已經醉得有些東倒西歪了。
笑鬧了一會兒,榮公子忽然道,“這幾日過得真是開心,可惜你是大理段氏的人,要是段兄你只是個落魄江湖的無名小卒就好了。”
段譽奇道,“為什麼是落魄江湖的無名小卒就好?”
榮公子明顯是喝得有些多了,舉止不似平日那般自制有禮,起身挪到段譽身邊,緊貼著坐了,側過頭來笑咪咪地看著段譽道,“如果是那樣,我就把你收在身邊,走到哪裡都帶著,悶了煩了時就逗逗你,命你陪我說話解悶,哼哼,若是不能讓我開心可是要罰你的,要怎麼罰呢?……我想想,嗯,就讓人打你板子,一次不能讓我開心就打十板子,然後接著來,我要是還不滿意就改打二十板子……那多有意思。”自己說著就呵呵地笑了出來。
段譽聽著氣憤,使勁推了他一把,“看你是個斯文人,怎麼會有這種粗魯暴虐的想法,虧我這些天來誠心誠意地當你做知己,你卻是私心裡想把我當那插科打諢,奴顏媚主的下人。我…我…”這時腦中一團糨糊,也想不出該怎樣回擊,末了憤憤道,“我不理你了。”
榮公子見段譽惱了,就想哄哄他,抬手摟住他的肩頭,把臉靠過來做個親密狀,